太史殊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這麼大的一個計劃,只憑鬼見愁持古派,我覺得他們的能量還不夠。他們身邊一定還有別的盟友,至於這位盟友是誰,實在值得令人玩味。簡直就像……”
林火脫口而出問道:“像什麼?”
太史殊笑了笑,扭頭望向東方,“就像是山師陰自掘墳墓,全力抵擋南方聯軍,只為給我們爭取時間,給我們爭取機會入主昌隆。”
“這……”林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不可能吧。山師陰他為什麼……”
“我也覺得這匪夷所思。”太史殊也搖了搖頭,“山師陰何必自尋死路?他手上其實牌面並不算差,以他的本事若是抵抗,不說能夠勝利,至少能夠與我們拼個兩敗俱傷,怎麼會束手就擒?”
林火無言沉默,這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其中溝溝壑壑並不是他能夠想得明白。
太史殊見到林火面容緊繃,趕緊笑了兩聲,“我也是說了一個設想,其中內幕恐怕只有全程編織這張大網的參與者,才能夠想得明白吧。或許鬼見愁那位燭龍,就是這麼神通廣大,也未可知啊。”
就太史殊也看不透這謀劃背後的黑幕,更不用林火了。林火也有自知之明,太史殊能夠憑借經歷過的蛛絲馬跡,把事情推理出個大概,這已經不是他所能做到之事。至於更多細節,他也無力深究。
林火打定主意,還是先把眼前之事做好,“我們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先把眼前的戰局處理好才是正理。無論那個幕後之人究竟想做什麼,他強任他強,我自巍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就是了。”
孟然之與太史殊也是點頭認同,覺得應該先把精力放到眼前。
三人達成共識,林火便對小石頭說道:“小石頭,你還高僧們還有什麼打算,是準備與我們繼續並肩,還是別有去處?”
小石頭想了片刻回答道:“我們應該會往北去。方才太史先生也說了,赤娜無論是主動還是協同,都會向北境進攻,我們還是想要獻上微薄之力,保護北境百姓,讓他們少受災禍。”
林火點了點頭,有望向紀律。
紀律不等林火問話,便出聲說道:“你們剛才說得太複雜,我也沒聽得特別明白,但是我聽懂了一點,那就是狄人入侵。火哥,兄弟可能不能和你繼續東進了。”
林火追問道:“你們也要北上?”
紀律立即點頭,揮拳說道:“男兒在世,自然是要保家衛國。”
林火點了點頭,他心裡也有一個念頭,是不是應該暫時放棄攻打昌隆,掉頭去抵禦狄軍?
太史殊在一邊已經從林火皺眉間看出了他的心思變化,他立即出聲道:“林師弟,其實不用過於憂慮。我料定赤娜必定是有協議在身,她最多是攻下一兩座城池,便不會繼續南下。就算不說協議,她所求不過是武勇,狄國內部王權交替,可容不得她在外徵戰太久。這次狄軍南下,小打小鬧罷了。”
林火明白太史殊話中意思,可他還是有些猶豫,難道一兩座城池中的百姓,便不是人了?
太史殊見到林火還在猶豫,皺眉說道:“天下原就沒有兩全其美之事,必定會有所取捨。我們只能盡量將危害降到最低。”他朝著小石頭與紀律招了招手,“我給你們一個建議,不要死守,盡量將百姓撤離。赤娜要的是武勇,並非殺戮。”
小石頭與紀律拱手以示受教。
林火見狀心頭一嘆。
便在此時,城樓下奔來一名令兵。
那令兵風塵僕僕,嘴唇開裂,顯然是千辛萬苦疾馳而來。他如此著急,必定是有緊急軍情。
不等林火開口相問,那名令兵已經單膝跪下,扯著嘶啞嗓子高聲說道:“緊急軍情,楚國冒進敗陣,吳國奇襲楚國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