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純一拍桌子,“怎麼可能?武……大王那種性子,山師陰把這件事情搞砸在手上,大王還不得將他撥皮拆骨?”
“紅袍兒自然會有他自己辦法。”孟然之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見著地上金甲行軍,“那夜之事,確實是我愧對於他。但是大王如此對他,山師陰必定懷恨在心,為了大燕未來,我與他必定勢不兩立。命運之說,便是這樣弄人。”
孟純冷哼一聲,將腰間直刀拍在桌上,“他若是敢來與我們作對,就先問過我手中鋼刀!”
孟然之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孟純,搖頭苦笑。
他重新回過頭去,再次望向躍馬橋。
耳邊蟬鳴若有似無。孟然之搖頭嘆氣,“夏蟬鼓譟,卻不知能鳴幾時。”
卻說此時燕國王宮大內,禦書房中。
夕陽從窗外對映進來,不知為何屋中尚未點燈。放眼望去,便能見到屋中一人端坐龍椅,另一人伏跪地上。還有一道陰影,隱沒在光暗交界之處。
武莫坐於龍椅之上,山師陰跪伏在他腳下,卞蘭身影若隱若現。
最後這點光輝,只能籠住武莫龍袍下擺。他半個身子隱在陰影之內,看不清楚他面上表情,但是能夠聽出他話中寒意,“所以,你不僅沒搶回孤的姐姐,連林火也沒殺掉?”
“下臣惶恐。”山師陰將額頭與地磚緊貼,“請大王聽下臣解釋。”
“孤不要聽解釋!”武莫聲音突然暴躁起來,他拿起桌上筆架便砸向山師陰。
山師陰不閃不避,被筆架砸在身上。
要知道武莫所用那筆架,乃是沉龍木加工而成,沉重非凡。但是山師陰就像是沒有感到疼痛一般,繼續說道:“下臣也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但是下臣在追殺林火途中,發現了一個危及大燕國運之事,若是不能讓大王知道,下臣豈不是要成為千古罪人?因此,下臣懇請大王,讓下臣說完那訊息,再判處下臣死罪!”
陰影之中武莫似是思索了片刻。他將身子依住龍椅,淡淡說道:“講!”
山師陰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那個伏跪姿態,朗聲說道:“下臣此次追殺林火失敗,全部都是因為一個人,亦或者說,是一個姓氏……”
武莫身子稍稍前傾,“誰?”
山師陰立即接嘴解答,“那個姓氏,便是‘薛’!”
座上武莫站起身來,“薛家?他們出現了?”
山師陰坐直身子,朗聲回答,“不僅出來,最終阻止我追殺林火之人,便是薛家四子,薛富貴!”他不管武莫心中如何思索,又繼續說道,“薛富貴帶領銅人軍,出現在他們不該出現的轄區之中。沒有大王命令,他們這樣行事情,簡直就沒有把……沒有把大王您……”
武莫一掌拍在自己桌上,“他們根本沒有把孤放在心上!”
“不僅如此。”山師陰趁熱打鐵,“當時在場之人,還有吳國一員大將。薛富貴還是正面袒護於他,更是讓吳國人將公主與林火帶走。這不得不讓下臣想到一件事情。他們薛家紮根南境,明面上忠於大燕,背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