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防線,看著便像是絲線,一扯即破,可這絲線,又是由蛛絲擰成,堅韌異常。
每當撕扯至極限之時,呂烽便會如同奇兵天降。
任由你如何施為,用盡蠻力,他始終牢不可破。
攻城血戰,從午後,一直殺至夕陽下垂。
狄軍全軍出擊,呂烽防線,依舊堅守。
他便如一血人,渾身浸透。又似傀儡,面對殺戮不知疲倦。
日頭越降越低,終在最後一絲餘暉之時。
狄軍鳴金收兵。
帳下甲士,如同大潮洶湧,又似潮落無聲,退下城樓。
呂烽望向夕陽,用長槍拄著地面。
即便是他,這般廝殺下來,身上也是難免掛彩,如今看來稍顯狼狽。
可他眼中卻有希冀。
他做到了。
他們做到了!
呂烽望向四周,望向那些喪命袍澤。他們區區兩千人,竟然真將一萬大軍,攔在大慶城外。
他們能贏!
可是……
呂烽側耳傾聽。
方才戰至一半,城中已無聲響,為何此時嘈雜再現?
呂烽舔了舔幹裂嘴唇,心中疑惑,卻見到遠處信兵狂奔而來。
氣氛不詳。
“急報!”那信兵一邊奔跑,一邊呼喊,“大王子出擊迎敵,中伏潰敗,不知去向。二王子棄城而逃。”
呂烽只覺天旋地轉,勉力撐住身形,拽住那信兵肩膀,“大王呢?大王在哪裡?”
“大王……”信兵咬牙,“大王,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