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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智餘出生於江南省江源市,一九五五年畢業於濱海農學院,同年分配到省農科所工作。父母都是省城高校的教授,小他五歲的弟弟柳慧餘正在上高中。
一九五七年,柳智餘與父母幾乎同時被錯劃為“派”。父母因年齡偏大被下派到南濱一家街道工廠參加勞動,柳智餘則被下放到吉和市農村參加勞動,新婚不久的妻子也離他而去。
柳慧餘正就讀於一所名牌大學,得知訊息後要找人理論。父母嚴加勸阻,要求他安心學習,莫管家事,要相信政府,相信組織。
到吉和後不到兩月,梅山鎮便開工修建小水庫,有關部門就組織一批“派”到水庫工地參加勞動。村裡見柳智餘身單力薄,便安排他做一些輕便活。
五九年春水庫竣工後,柳智餘就留在了梅園村,住在為修建水庫而建造的平房內。這五間平房當時作為工地的食堂和庫房,柳智餘只借用南首兩間,其餘三間空閑著。
村裡瞭解到柳智餘以前在農科所工作,便請他擔任農技員,附帶管理水庫。
柳智餘初見梅花就很喜歡,到後來就近乎痴迷。他見附近的土壤雖然貧瘠,但含沙量高,透氣性好,很適合梅花生長,便在房屋周圍的土坡上栽種梅花。
柳智餘根據當地農民的栽種經驗,並結合自身的專業知識,先後研究成功了梅花的嫁接、扡插、壓條等栽培技術,栽種的面積越來越大,長勢也很好。
柳智餘的技術在當地可謂出類拔萃,經常幫鄉親們解決自留地上所種柑桔的病蟲害和栽培難題。鄉親們知他喜歡梅花,笑他是“梅痴”,就送他些梅花樹和梅花盆景以表謝意。
一九七九年柳智餘摘帽平反,落實政策補發了工資,並被安排到呂水縣農業局工作,後來還評上了園藝工程師。
柳智餘不想再回省城,他沒有兒女,妻子早已改嫁,父母在七十年代初相繼去世,不願再睹物思人憶起傷心往事。柳慧餘大學畢業後在省城成家立業,除了弟弟一家,省城已無留戀,再說他也捨不得離開那些朝夕相處的梅花。
重新工作後,柳智餘仍住在梅園村,以便照看那些梅花。期間不斷擴大栽種面積,長年累月,便成了現今的規模。
前年,由於身體原因,柳智餘便辦理了提前退休的手續。
柳智餘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他的過去,但說到傷感之處,還是禁不住眼含熱淚。佳禾與永中也為之動容,並予以安慰。
佳禾看了一眼牆上的那幅字,便有意岔開話題,輕聲問道:“柳叔,牆上的那幅字是您所寫?”見柳智餘點頭,就接著說道:“柳叔寫的好字,書法造詣很深,非常人所及。和靖先生一生愛梅,‘梅妻鶴子’是其平生心願,也是古往今來愛梅第一人。柳叔鐘愛梅花,手寫和靖先生的《山園小梅》並掛在明顯之處,想必也有些‘梅妻鶴子’的情結吧。”
柳智餘的臉上有了些許笑意,他贊賞佳禾的學識和洞察能力,很快就參悟了這幅字的用意和情結,便點頭笑道:“佳禾你說的沒錯,柳叔是有些‘梅妻鶴子’的情結,只是有‘梅妻’無‘鶴子’罷了。”
佳禾跟著道:“愛梅之人,其性也雅,其情也潔。佳禾認為性情雅潔之人不應拘小節,無需沉迷於往事。往事如雲煙,煙消雲也散,由它去吧,望柳叔看開一些,想開一些。”
柳智餘聽後,若有所思,隨後說道:“佳禾,你說的很有道理。柳叔上了歲數以後,就更加沉迷於往事,經常對自己說當初假如這樣,假如那樣,就不會有現今的結局了。但現實怎會有假如,時光流逝,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也該到淡忘往事的時候了。今天跟你們說了些心裡話,柳叔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永中接著道:“我也覺得佳禾哥說的在理,心情開朗對身體也有好處。柳叔你還不知道吧,佳禾哥文采很好,字也寫得非常漂亮,還是中書協的會員呢。”
柳智餘笑著看了佳禾一眼,隨即說道:“佳禾你是深藏不露,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很不簡單。”
佳禾謙虛道:“柳叔,佳禾僥幸取得一些虛名,不值一提。”
柳智餘找來筆墨和宣紙,永中將宣紙平鋪在飯桌的報紙上。
柳智餘笑道:“佳禾,請。”
佳禾說了句恭敬不如從命,隨即提筆蘸墨,醞釀片刻,便以行書寫了宋朝詩人王淇的詩《梅》: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落款為草書:以王淇之「梅」詩奉柳叔雅鑒,庚午年晚秋,毛佳禾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