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相隔了那麼久,我都快忘記了,而今叫起來,竟有些陌生。
師父還是習慣叫我落兒,我也沒有搬離他小院,只是偶爾有多了一處可以去的地方。
日子好像又恢複到了很久以前的平和安寧,簡墨被打發走了,小院裡依然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他不忙的時候,我們就烹茶撫琴,我靠在他身邊,依然像個孩子一樣胡鬧,他也不惱,微笑著看我。
我和師父等喪期過了便要成親,安子亦突發奇想,說反正早晚都是成親,不如拖上幾個月,等箬茜生下了孩子,喪期也過了,我們可以一起辦婚事,現在是皇上賜婚,沒有人敢說什麼。
我和箬茜都開心的不得了,好像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以後等著我們的該是美好的日子。
殊不知,有的時候,命運就喜歡這樣捉弄著你,一件事情,一旦拖了下去,那可能就會拖上一輩子。
自從初清不在了,師父對我的管束也沒有以前那麼誇張了,我偶爾跑出去玩他也放心些,不過我大多時候就是跑到安府去看箬茜。
初夏微暖,箬茜的肚子已經掩蓋不住了,穿著藕荷色霽月長裙,慢慢的在湖邊散步,珠圓玉潤的身子搖曳生姿,別有一番風情。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歡歡喜喜的在她身邊跑來跑去,像是沒長大的孩子。她看著我笑,“落兒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我對她笑,“那有什麼不好啊,你可以先照顧我,就當做練一練如何照顧小孩子了。”
她笑的如春花爛漫,我看的痴痴的,羨慕安大哥的好福氣。
她對我說:“落兒,天氣這麼好,我們去街上走走吧。”
“好啊,我去和安大哥說。”我一路小跑回到房間裡,安大哥正在他的藥齋鼓搗著,似乎在給箬茜燉補藥。
我沖進去,“安大哥,箬茜姐姐說要上街走走。”
他從一大堆藥裡探出頭來,對我笑笑,“多帶幾個隨從,早去早回。”
自從皇上聖旨賜婚,便再沒有人敢說他們什麼不是,他也放心讓我們出去了。
我樂顛顛的跑出去,把能叫的隨從都叫上了,我們倆走在前面,隨從們不遠不近的在後面跟著。
街上的人不多,正好適合散步,箬茜看著路邊那些小攤上賣小孩子穿的衣服和鞋子,還有撥浪鼓什麼的,就停下腳步看的出神。琳琅滿目的小東西讓她歡喜的不得了,賣貨的也一個勁的誇這些東西有多麼精緻。一提起小孩子,箬茜的眼睛就放著溫柔的光。
正看著,突然不知從哪沖出來幾個騎兵,遠遠的從街那邊飛馳而來,街上的人被他們嚇得到處閃躲,我趕緊把箬茜拉到旁邊擋在我身後,看著幾個騎兵從街上掀起一股煙塵。
他們過去了好久,塵土才散盡,箬茜用絲巾遮著臉,輕輕的咳嗽著,我趕緊問她怎麼樣了,動了胎氣可不得了。
她搖頭說沒事,那貨郎嘆了口氣,道:“這些人啊,來這幾天,在京城裡橫沖直撞的,前幾天陳家的老爺子躲閃不及,把腿摔斷了。”
“他們是什麼人?”
“聽說是錫戎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