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他,他淡若清風的一笑,“這幾天,你可以多去看看她。”
我聽得差點從凳子上飛起來,師父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情味了,居然知道我喜歡吃桃花酥,還讓我可以和初淺多相處幾天,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我的師父。
他把碗裡最後一點藥喝下去,微微閉了目,似乎是在與口中的苦澀抗爭,然後輕輕的說:“不喜歡可以不去。”
我趕忙說,“喜歡!謝謝師父!”我當時真想撲上去抱抱他以表示我的歡喜,不過他已經三年多沒有打過我了,說不定早就手癢癢,我不能給他機會。
所以我想了想,還是隻在原地蹦了幾下,就繼續看書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恨不得每天都住在初淺的閣中,我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我陪著她走著初府的角角落落,聽她講這個幽靜漂亮的府裡曾經的故事,講她和啟彥,和師父,和初清大哥兒時的記憶。
提到了師父,初淺淡淡的笑,“落兒,你知道嗎?你師父,從來沒在乎過誰,你是第一個能讓他有所牽唸的人。”
我看著她,她明媚的眸子在陽光下閃著漂亮的光,“落兒,你知道的,他能記住名字的人都沒有幾個,而你的名字,可能是他提及最多的了。”
我咧著嘴傻笑,“我成天惹他心煩,當然提及的最多啊。”
她搖搖頭,“落兒,你相不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人讓他笑一笑,那個人一定是你。”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他那如清風拂面冰消雪融的笑,雖然他寡淡著一張臉的時候比較多,不過平日裡也偶爾會笑一笑吧。
“他平日裡從來不笑嗎?”
初淺看著我,“果然,他對你還是會笑的,是嗎?”
我點點頭。
初淺繼續說,“我已經很多年沒見他笑過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初淺摸摸我的頭,她本就是嬌小的身量,我現在已經快和她差不多高了。
她笑笑,“傻丫頭,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我不在府裡,你師父會保護好你的。”
我鼻子有點酸,使勁抱住她,“我不要你走。”
她也抱著我,聲音依舊溫柔甜美,卻也有些哭腔,“傻丫頭,你要我做一輩子老姑娘嗎?”
“老姑娘就老姑娘嘛,我和你一起。”我抱著她不撒手,生怕她一下子就飛了。
四年的時間,我已經把她當做了我的親姐姐,好像重新找回了家人,而今,我又要失去她了,我的家人又一次要從我手裡飛走,要離開我了。
得到又失去,那樣的觸動比幾年前的悲傷更甚。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變得這麼脆弱,可就是傷心的一塌糊塗。
我真的,太害怕離別……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已記不清,恍惚聽見了師父的聲音,好像還有人嘆息的聲音,再清醒時,看到師父坐在我的床邊。
他看到我,眼睛眯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悅,我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怯怯的問:“師父,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