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凜枕著自己的胳膊問他:“同桌,距離我們坐一起已經過去四天,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笑眯眯地盯著他,玩心四起,試圖從他冷漠的表情裡找出一絲裂縫。
可惜裂縫沒找到,裴凜先發現了他微垂的睫毛。
睫毛濃密,細看又根根分明,鴉黑之下是一片薄霧般的陰影。
少年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我叫陸越煬。”
裴凜挑眉:“這就沒啦?”
“你還知道什麼?”
“……沒有,但我——誒,誒,你去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陸越煬已經起身離開座位,留下裴凜默然送別他的背影。
裴凜心底頓生委屈。
不是說好陪自己玩的嗎?
怎麼和想象中不一樣?
裴凜暗暗想,帥是真帥,脾氣臭也是真的臭。
整天拉著張臭臉,陸越煬還是沒能推開這個歪著腦袋問東問西的同桌。
裴凜一會兒問他這道題該怎麼解,一會兒又用筆蓋戳戳他的手臂,問他是否可以陪自己去樓下餵貓。
裴凜喜歡貓,可惜安母貓毛過敏,她只好作罷。
“為什麼不找其他人?”陸越煬問她。
裴凜咬著唇裝委屈:“可是你離我最近,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
陸越煬對裴凜的“軟磨硬泡政策”無可奈何,每回拒絕的話語到嘴邊,看著那雙霧濛濛的眼,他還是猶豫三秒,盡數咽回喉嚨。
裴凜也察覺到這套方法好用,時不時就和自己可憐兮兮的小表情打配合戰,一次又一次成功拐跑沉默的同桌。
這場攻陷人心的遊戲裡,裴凜想成為主導者。
反正逗逗他也不會有任何可怕的後果,裴凜就喜歡拉著陸越煬一起去溜達。
小賣部偶遇朱天達,朱天達說:“你們倆感情可真好,看得我都嫉妒。”
阮媛也在一旁接話茬:“誰說不是……”
她沖裴凜擠眉弄眼:“班長對你這麼好,下回你讓他把作業分享一下唄。”
裴凜看了眼陸越煬,少年依舊表情淡然,裴凜只好說:“自己的作業自己寫,我還沒找你們抄作業呢,你們倒先和我伸上手了。”
回教室的路上,四人兩兩一隊,前後排慢悠悠走。
阮媛對身邊人露出迷之微笑:“你說他倆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