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讓自己沉進水裡冷靜了一會兒,又咕嚕咕嚕地吐了一串泡泡。.
當發現藍白的那架飛機在這樣龐大空曠的戰場上一直有意無意地經過在她頭頂的這片區域徊後,小笠原花就明白了降谷零的計劃。.
火力不足是他們被琴酒壓制的原因,那層鋼鐵的殼子將裡面的人牢牢包裹。.而己方與之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有三個人。.
來了
小笠原花抹了把臉上冰涼腥鹹的海水,透亮的眸子裡滿是炙熱的戰意。.
在她頭頂不遠處的高空,藍白直升機在又一次撞擊之下宛如失控般急速墜落,螺旋槳的切開空氣的聲音震耳欲聾。.沉重的鋼鐵巨物在幾個呼吸間跌落到了距離海平面不足一百米的位置,從艙門處垂下的救援繩的一端終於觸碰到了水面,劃出一條白色的水線——這個距離已經屬於超低空飛行,海水捲入螺旋槳隨時有墜機的危險。.
在琴酒看來,這是叛徒已然無法繼續抵抗,即將被他親手解決的徵兆,而對於此刻的小笠原花和降谷零來說卻是開啟反擊的訊號
在距離海面五十米左右的位置,降谷零穩住了飛機,身旁的駕駛員大氣也不敢出地緊貼在機艙內壁上,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嚇得背過氣去。.
降谷零順著機窗往下看了一眼。.
從他的角度本該看不到正下方的景象,他也無法告知小笠原花這個臨時決定、還有些瘋狂的計劃。.
但降谷零就是直覺,小笠原花已經握住了那根被他送入水下的繩子。.
他松開一隻握住操縱杆的手,將後腰別著的兩把槍放在了手側最方便拿取的位置,幹脆利落地關掉連線著琴酒那邊的通訊後,深吸了一口氣。.
“等下當我提示的時候,你就立刻來接替我的位置。.”
“啊﹖”駕駛員還沒明白降谷零的意思,剛出口的疑問就變成一聲長長的驚叫。.
“啊啊啊啊——”
在這樣慘烈的背景音和驟然攀升的高度中,降谷零的表情毫無動搖,嘴角甚至在高壓下勾起了一個興奮的笑容,帶著同歸於盡的瘋勁直直地朝著黑色直升機撞了過去,眨眼間兩者的距離就縮到了最近,降谷零甚至能透過防彈玻璃看到琴酒詫異又譏諷的臉——
降谷零用力踩下腳踏板,在即將面對面相撞的前一刻在空中猛地甩尾
慣性帶著直升機尾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砸在了琴酒駕駛座正前方的防彈玻璃上,同時,它下方墜著的長繩也被高高甩起,在黑夜的掩藏下無聲無息地抵達了和黑色直升機齊平的高度。.
咔嚓。.
玻璃破碎的聲音宛如天籟。.
“換人”
準備已久的駕駛員立刻撲過去接替了位置,而降谷零伸手抄起兩把槍從駕駛座上翻身滾到了大敞四開的艙門邊,雙臂平舉,以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對著純黑直升機搖搖欲墜的前擋風玻璃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
降谷零一口氣打空了彈夾,但琴酒也不是吃素的,用最快的速度穩住飛機的同時避開了大部分的子彈,只讓他面前的整塊玻璃上開了個不大的洞口。.
冷血動物青綠的瞳孔和紫灰色的瞳孔在交戰中對視了一瞬。.
幹得不錯,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波本。.
琴酒嘴角的弧度變大,機身下加裝的槍口在□□的轉動下對準近在咫尺的藍白飛機,金發青年令人作嘔的臉在風中若隱若現,即將被轟成千瘡百孔的碎肉。.
嗯﹖
琴酒眉頭一皺,看著金發青年意味不明地將手中地槍向著他的方向用力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