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相熟的老師都相互調侃過,說給她上課壓力非常大,總覺得她表情不對,是因為自己講題講錯了。
所以餘初這輩子,都沒有體驗過犯了錯誤後,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前不敢踏入的忐忑感。
但是今天,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類似的心情。
她扯了扯自己被燒了幾處的衣服,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聽見裡面的人率先開了口:“進來。”
餘初一隻腳剛踏入,就感覺到了屋內氣壓的不對,立刻收回腳:“水燒好了,我先去……”
屋內的人立在原地,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她。
餘初立刻就慫了,踏進屋子,清了清嗓子,語氣公事公辦起來:“火是京都府衙放的,府尹叫了心腹下的手。”
“這些和你一起去的鷹者都跟我說了,林家父子呢?”
“林奕傷的不輕,不過京都幾個醫生都是外傷和骨科的老專家,救治了一夜後,今早傳來訊息說他已經脫離危險。”
葉長謙走到臉盆架子上,將上面掛著的毛巾投到臉盆中,一邊擰著毛巾一邊應聲:“嗯。”
“林父前因兒子怒火攻心,後又被他們縱火燒了祖宅,要不是鷹者打暈直接抗回來,可能那老頭要跟祖宅誓存亡了。今早醒來得知兒子還活著,又喜又悲……考慮他的年紀,心理專家已經介入。”餘初彙報工作歸彙報工作,人依舊站在門邊上,一步都未上前。
她眼睛盯著葉同志,似是一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拔腿就跑。
葉長謙拿著擰幹的毛巾,走到餘初的邊上,伸手一點點的擦去餘初臉上的浮灰:“還有呢?”
餘初:“還有……”
這次的任務就是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偷偷把林家父子救下。現在劇情依舊按照對方的劇本推進,林家父子也救下了。
還有就只剩下算賬了。
果然,葉長謙擦完餘初的臉後,拽過她的手,一點點擦拭起來:“你留在火場,不僅鬧出動靜挨家挨戶通知,還參與了一整夜的救火——我說的對吧。”
餘初猶豫了一下,點頭。
她留在那裡,主要是街上的居民也是頭一次遇到大火,救火全憑本能。
她帶著幾個半大少年,把隔壁宅子的易燃物搬空且澆上了水,做成了防火隔離帶,防止火星落下後,火勢進一步蔓延。
“按照駐點條例,不聽從指揮,擅自暴露自己,寫個四萬字檢查,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一個問題。”餘初試圖垂死掙紮,“當時天黑,我換了衣服,散了發髻,抹黑了臉,就是譚憲在也不一定能認出我。擅自暴露自己這一條還需要在斟酌斟酌,先執行二分之一的處罰,寫個兩萬字的檢查?”
葉長謙意外的好商量,點頭:“論據翔實,可以。”
餘初鬆了口氣。
葉某人檢查了一遍餘初,確定她只有手上和肩膀上有些許燙傷,眉眼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