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京中寒門落魄子弟,心思浮動。
其中條件比他合適的,並不少。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等下去,可能就等不到了。
於是他親自登門宋家,自己給自己做媒,自己給自己作保。
面會、納彩、下定,定於三年後成婚——他父親生死不明,按照規矩,要守三年代孝。
一切都順利的讓他以為,這個姑娘,本該就是他的。
她長得好看卻不自知,每日素面朝天,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他替陳家那個紈絝子弟擺平了顧家的事,得到的報酬給她打了一副頭面,金鑲玉的耳墜,掐絲的步搖,雕著桃花枝的鐲子。
那時她在宋家,還戴不了那樣的打眼的首飾。
所以首飾攢了一套又一套,都沒有送出去,總想著,過門後,他們的日子還長。
他會給她穿體面的衣裳,吃隨心的食物,戴精緻的首飾。
在外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沒有外人的時候,也不妨去廚房烤個玉米地瓜,一人分上一半。
他翟翎羽少年掌家,青年掌軍,無時無刻不在算計。
卻沒有算到。
到頭來——
他只能一個人坐在灶前,看著炭火裡的玉米,燒成灰燼。
一旁的親兵端來熱水和毛巾,走在一旁站著,小聲道:“二公子來了。”
翟翎羽從灶前站了起來,雙手放在臉盆中:“他想湊的熱鬧不是都湊完了嗎,怎麼還在雲錦?”
“說是——長時間沒有見您,怎麼著也得聚一聚,所以得知您要來雲錦,就特意等著。”
“這次理由倒是很稀奇。”翟翎羽用感布擦了擦手,嗤笑一聲,“他哪次見了我不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去年剛跟我打了個照面,第二日就一個人偷偷溜了。今年年初,我剛逮住他人想吃頓飯,面還沒見上,他就跟逃似的跑到山莊打獵,也不想想數九寒冬,哪來獵物給他打?”
親兵笑了起來:“二公子不還是孩子麼。”
“十七歲的孩子?”翟翎羽挑眉,“你十七歲,孩子都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