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從小在茶館當學徒,好不容易熬到獨擋一面,能夠跑堂接待客人,日子卻還過得磕磕巴巴,捉襟見肘。
還記得,自己的娘曾經找人替他算過命。
說他幼年坎坷,扛過去後,就會一路平穩,等到路遇貴人,就會開始展露財運。
那位單獨過來喝茶的姑娘,一共給了他三片銀葉子,因為做工太精細,他轉手賣出去時,賣出了五片銀葉子的銀價。
靠了這些,他原本一直僵著的親事迅速定了下來,自己娘一直拖著的病,也找到郎中,抓好了藥。
石頭想著——
那位姑娘,想必就是他的貴人。
所以等他回老家定完親,也只是匆匆住了一晚上,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換好衣服回到堂裡。
那位姑娘果然還在之前那個臨窗的位置上——
穿著一身藕白色的襦裙,長發被隨意盤起,明明都是素衣木釵,卻不知道比村裡那些姑娘好看多少。
手裡抓著塊點心,正坐在椅子上發呆,也不知道是不是
招來了幾只麻雀兩只鴿子,肆無忌憚的踩在她的桌前,低頭她手心裡的食物。
他手上的毛巾一抖,往肩上一搭,一手提著熱水,一手端著盤子,步伐又快又穩。
人還沒走到位置前,他臉上卻已經掛著笑。
餘初回過神來,手邊兩只麻雀兩只鴿子倒也不認生,繼續低頭踩在桌子上吃自己的。
她把手裡的鳥食放在了窗臺,轉頭看著小二:“小二哥?”
石頭將盤子擺在了桌上,然後去給餘初的茶壺續水:“這是我娘做的喜餅,拖姑娘的福,我昨日回去定了親,今日便想著拿給姑娘嘗嘗,沾沾喜氣。”
“恭喜恭喜。”
餘初在腰間摸了摸,她自己基本上不帶配飾,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做賀禮的,想了想又摸了幾片銀葉子出來:“你看我今日什麼也沒帶……”
“使不得使不得。”小二半退著幾步,走到了餘初夠不到的位置,憨厚一笑,“我先下去了。”
餘初看著小二哥離開的背影,將手裡銀葉子,又塞了回去。
她從桌子上拿了個喜餅咬了一口,甜度一般,口感幹澀,不說現代的那些精緻的甜品,就是跟顧家隨意擺放的,卻沒法比。
古代區的白糖很值錢,這幾個用的是白糖為料的喜餅,應該是為她一個人特意做的。
餘初就著茶水吃了大半個,然後將剩下的小半個碾碎了,放在窗臺,視線落在鴿子身上,輕聲道:“你們多吃點,吃飽了好回家。”
一隻鴿子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走上前用頭親暱的蹭了蹭她的手。
剩下的喜餅,則被她打包了,好一會兒一起帶給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