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阿爾奎特大人?”威普抬起頭。
“你……你……”阿爾奎特的神色頗為怪異,也很複雜。
“到底是怎麼了?”威普皺起眉頭,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
“你忘記……拉斐爾了麼?”阿爾奎特終於說出了完整的話。
“拉斐爾”這幾個字像具有一種可怕威力的咒語般,讓威普如遭雷劈,整個身體都僵硬在那裡。
“你怎麼不早說?!”威普徒然出怒吼聲,目眥*裂的瞪著阿爾奎特,隨後衝到甬道口,瘋般吼叫著:“巴爾,回來!快回來!小心拉斐爾!!快回來啊……”
威普的後生在甬道中傳出老遠。不過,沒有任何回應。深淵惡魔的移動度實在太快了,在阿爾奎特猶豫的時間裡,巴爾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阿爾奎特老臉通紅,想辯解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他畢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血族遠祖,毫無疑問的十二階頂峰強者,怎麼可能骨地表現出對某個敵人的畏懼?所以剛才他才在保護自尊與提醒盟友之間猶豫不決。雖然最後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太晚了。
漆黑的甬道口靜靜地伏在那裡,猶如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獸。威普頭上已經冒出冷汗,雙手把巨鐮握得吱吱作響,他不敢進去。上一次在甬道中的經歷如噩夢般壓在他的心靈深處。他真的不敢進去。而且,阿爾奎特派出血族找到了他兄弟們的屍體,那個拉斐爾領主竟然剖開他兄弟們的腦袋,取走了魔晶!望著那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威普既悲痛*絕、又心膽俱裂。那不止是對強大的畏懼,還是一種處於食物鏈下端的悲哀、無奈。強大的惡魔一族啊,對那可怕的拉斐爾領主來說,不過是一種獵物!
“威普,我們……”阿爾奎特乾咳了一聲。
威普卻像聽不到阿爾奎特的話一樣,猶自面對著黑漆漆的甬道口呆。
“對了……威普,你兄弟扎爾克受傷了,小心……那個拉斐爾啊!”阿爾奎特突然叫了起來。
“是啊,扎爾克!”威普如夢初醒,那表情好似一個溺水的人終於找到了一根稻草般:“快……”
扎古內德還在向前飛射著,說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但他依然是那麼殘忍,甚至對自己也一樣。就在剛才,他覺得自己流淌出來的腸子有些礙事,竟揮動利爪,把自己的腸子生生截斷。說他還是無情無義,但他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一個陌生人。他已把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全部的意志,都凝聚起來做一件事:飛奔!
前面出現了一道窄窄的石橋。橋下有濃郁的紅光在升騰著,顯然,那下面是一條熔岩河,扎古內德清楚自己支撐不下去了,他重重靠在石壁上,喘息了一下,低下頭說道:“你……”
當他看清那已凋謝的絕美容顏時,扎古內德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座雕像。他全力逃走,根本無暇分顧,實際上阿爾奎特那一拳已徹底截斷了喬伊斯的生機,甚至把多處骨骼擊斷、擊碎,喬伊斯的身體像麵條一樣,軟得可怕、軟得可憐。
片刻,在那窄窄的石橋上徒然傳出痛徹心扉的嚎叫聲:“不……不……!!!”
那聲音嘶啞、瘋狂,充滿令人窒息的絕望那個,向石橋前後的甬道傳了過去,傳處老遠老遠。
橋頭撒還能夠,扎古內德一點點坐在地上,那充滿殘忍氣息的狼吻一點點在喬伊斯逐漸轉涼的胸脯上蹭動著,嘴裡猶在出一聲聲好似哀求又好似控訴的聲音:“不……不……”
他剛剛大徹大悟,明白自己的奮鬥不過是一場夢幻,然後燃起所有的生命力,為只屬於自己的女神做最後一戰,誰知道這最後一戰同樣化為了可笑的泡影。也許,他真的有資格去詛咒命運,因為命運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