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張曉瓊聽見樓梯有腳步聲,她開啟門一看,原來是方國順扶著廖思平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兩人合夥把廖思平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方國順就準備離開。
張曉瓊叫住了他,問:“廖思平怎麼喝成這個樣子,醉得連站都站不起來,還語無倫次的。”
“我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在酒桌上左一杯右一杯,然後就喝爬下了,這不我就把他送回來了,你就好好地看著他就行了。”方國順見天色已晚,也不便打擾人家休息了,找了一個理由就回去了,而張曉瓊也不好挽留他。
廖思平就躺在沙發上,突然翻過身來,吐了一地的啤酒。
張曉瓊看見他喝酒喝得軟綿綿的,本來就有點不喜歡,而吐在地上的啤酒也髒死了,她只好先去找拖把,準備把地上的啤酒清理一下,從陽臺把拖把拿回來的張曉瓊又看見廖思平摔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張曉瓊看著他就像“死豬”一樣,也是火冒三丈,可她一個女孩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曉瓊只好把拖把放在一邊,她就想先把廖思平扶起來坐在沙發上,再去清理地上的啤酒。可是廖思平也挺重的,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去扶一個壯漢是挺吃力的,而且張曉瓊穿著拖鞋,不小心踩著他吐在地上的啤酒,重心不穩,另外她家的地板是瓷磚的,地板被啤酒打濕了也挺滑的,所以張曉瓊一下子就滑倒在冰冷的地上,她忽然感覺自己的“下面”就像刀削針紮一樣疼,而且還流了許多血。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張曉瓊嚇壞了,她強忍著疼痛,但是她無法忍住自己的眼淚,她的淚水從眼睛裡奔騰而出,滑過她那光鮮亮麗的臉頰,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這眼淚就像一把冰冷而又鋒利的劍,刺穿了她的心,血流不止。她只好向手機掙紮爬去,自己撥打120,直到醫生趕來時,她的情況才有所好轉,但是她在等待醫生到來的這一段時間,只有疼痛伴隨著她,而喝醉酒的廖思平還在旁邊呼呼大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曉瓊原本不想去扶他,可他還是自己的男朋友,早知道是這樣,張曉瓊寧願讓他滾在外面。
到了第二天,張曉瓊躺在病床上,臉上蒼白得可怕,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點兒生機。她手上拿著醫生給她的檢查報告單,上面寫著:第一:懷孕已經有三週了,摔倒導致胎兒流産,子宮受損。
第二:流産耽誤時間太長,失血有點多。
張曉瓊在看到這個檢查報告單以前,她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但是這個孩子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還未出世,就化為血水流産了……
有些事情真的很不公,比如生孩子吧!而廖思平只需要睡一覺,而現在的張曉瓊卻需要在身體上承受巨大的傷痛,心靈的創傷,她一想到這裡,張曉瓊的眼淚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廖思平這個混蛋造成的,她現在特別討厭這個混蛋,甚至看見他都覺得惡心,她拿出手機,她把自己所碰到的事情和自己的父親哭訴了一遍。
父親聽到後,見女兒這樣受欺負,即心疼又氣憤。連忙從廣州跑到深圳,去照顧自己的女兒,以前來的時候是一個活潑可愛的花際少女,而現在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一個病人,這叫一個做父親的心能好受嗎?這一切的責任都要算在廖思平的頭上。
張曉瓊見到父親的那一刻,連忙伸手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彷彿找到了小時候的父愛,彷彿找到了一絲絲的溫暖,但是這也無法治療她的這顆受傷而又疲憊的心,眼淚依然把父親的衣服打濕了。
張曉瓊是不會為廖思平去哭的,所以這在感情上是屬於自己的,為自己而哭,她只怪當初沒有把廖思平給看清。
張曉瓊向父親哭訴廖思平的劣跡,他經常在外面玩得很晚才回家,張曉瓊自己辛辛苦苦,精打細算過日子,而他卻在外面花天酒地,家裡的事他從來不管,最關鍵的是這次流産不僅僅給她身體上帶來的疼痛,更是在她的心靈上砍了一刀,血流不止。
而那個孩子更無辜,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靜靜地走了。
張曉瓊怎麼也沒有想到,家裡的飯自己煮,家裡的衛生自己搞,他的衣服自己幫他洗,自己這麼累是為了什麼?居然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以前和廖思平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老是跑出去玩,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弄出事情來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廖思平只是一匹劣馬,只惦念著馬棚裡的飼料,絲毫找不到千裡馬的影子。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小鳥也回家了,回到它那溫暖的家,回到屬於它的那個避風港口,可是她張曉瓊的心靈歸宿在哪裡,究竟在哪裡。
女人究竟應該怎麼去選,才不會選錯人?
班奇穎懷孕了,人家的老公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好好照顧,還有動人的情話,全身籠罩著幸福的光芒,為什麼自己就那麼倒黴,她一想到這裡,豆粒般大小的眼淚又流出來了,怎麼止也止不住。
作為父親,見到女兒這般模樣,眼睛都快哭腫了,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好言安慰她了。
女人,最不幸的事就是在最美的年齡遇到最不幸的人。
一個柔弱的女子,哭泣是她向外界表達不滿的唯一方式。
這時候廖思平也怯生生地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提著一些營養品,膽小如鼠一般地叫了一聲張曉瓊。
張曉瓊的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所以見到他就火冒三丈,怒火中燒,撕心裂肺一般地叫道:“你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然後順手拿著旁邊的一個玻璃杯向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