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戴著口罩,低著頭應了一聲‘嗯’。
“那個您能不能作為醫護人員勸我們少爺一下...”
“怎麼了?”
“他買了酒,我們這也不能隨便阻止,麻煩您幫個忙。”
辛家進屋,江津還坐在靠窗的位置,不過他桌邊搭了一根柺杖,桌腳邊放著一箱啤酒。
辛家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櫃邊,江津尋著聲音抬起頭,“滾出去。”
江津的嗓音偏啞,左側臉沉在夜色的陰影裡,浸在燈光裡的右臉顯出頹廢感,他雙肩自然的下塌,像是鬱郁不得志的青年。
辛家沒說話,沉默的走到他身邊,把地上的啤酒箱拖遠。
江津聲音越低,“我讓你滾出去,沒聽見?”
“真的要滾啊...”
江津捏著酒瓶瓶口的手猛地一收緊,他扔了手上的酒瓶,一把抓住辛家的手腕。
“你小心點,我還沒好全。”
江津手上的力道就像是賽車道上正在沖擊第一名的賽車突然啞火了,從千萬級別的豪車變成了一輛受盡顛簸的紅色小電驢。
“你不是走了嗎?”
“還沒有報答救命之恩,所以我又回來了。”辛家把桌上最後一瓶酒收走,還分出心神看見還沒來得及開封的一條煙,她踮腳順便沒收,“不管怎麼樣,先得把該報的恩都報了。”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試圖這樣不管不顧的放縱自己,但是她又提心吊膽,生怕辛遠志從哪裡又聽到她跟江津複合的訊息,揣著刀來要錢。
江津:“辛家。”
辛家回神,“嗯?”
“我想洗漱。”
“哦,那我扶你過去。”
二十多年的階級生活在江津身外鑄成了銅牆鐵皮,辛家習慣了他的無堅不摧和無所不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津,找不到杯子在哪兒,穿衣服會扣歪釦子,不拿柺杖走路就會撞到牆。
這樣的他顯得平易近人。
辛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津弄上床,她輕呼一口氣,幫他蓋好被子,“我也是服氣了,明明我就是個病號,還要來照顧你這個病號,我們病上加病何時了。”
江津沒說話,只微不可見的彎了彎唇。
雖然江津看不見,但是辛家還是調暗了燈光的亮度。
辛家:“你睡覺吧,我也該走了,再不出去,護士這個身份估計是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