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掌,神情有點懵。
江津是會替她決定好所有事情的人,什麼顏色的衣服該配怎樣的包,怎樣的戒指適合怎樣的穿衣風格,他很少試圖詢問她的意見,更別說這樣了...
原本一步一個腳印,所有嚴謹的推算在江津這裡栽個了趔趄,她沒有主心骨的往四處看。
陳秀鼓勵般的看了她一眼,辛家像是受蠱惑的往前走了一步。
沒人管束的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關上,辛家回神,噔噔又往後退開幾步。
辛家看著緊閉的電梯門,然後目光上抬落在下行的箭頭上,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電梯往下走了呢。”
“嗯,你...”
“啊——我得快點把衣服脫了回醫院了,再不回去的話,就太晚了。”
辛家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得透底,她跑了幾分鐘就覺得腿疼得受不了。
她金雞獨立的跳了幾步,坐在醫院前面的花壇前面發呆。
下輩子做個月亮吧,不會發光但是也能亮,沒有心髒但能看盡世界上千千萬萬場離合悲歡。
辛家試著扭了扭腳踝,不覺得疼才重新嘗試著站起來,她走到公交車站時正好碰上下班的高峰期。
作為一個不急著睡覺,第二天早上不急著起床上班的殘障人士,辛家覺得她有必要給社會獻出一份愛。
她想打車,掏包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買新手機。
她坐回花壇邊,又重新盯著月亮發呆。
醫院就像是無聲守護夜晚的戰士,一直亮著燈,整夜不熄。
天空突然有雷光閃爍,伴隨著突然而至的大雨。
辛家雙手擋在頭上,深吸一口氣往回走。
她也不清楚自己抱著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好好整理,努力做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好青年。
但是她不知道,整理不出來所以然。
她就是想回去看一眼。
晚上只剩下一個值夜班的陳秀,辛家走過去,戳了戳她的背脊。
陳秀回頭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微恍,“要衣服?”
“嗯。”
辛家重新上了vip樓層,她手臂彎處夾著資料夾,兩手端著輸液袋、安瓿瓶、針筒和消毒需要的碘酒和棉簽。
辛家正要開門,站在門口的一個大漢抓了抓頭發,臉上現出幾分躊躇的叫了她一聲:“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