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冬臘月的大晚上,他頂著寒風出來被第五石燕領著轉了大半個內城,一點收獲沒有,還白白當了一回傻子,他都還沒問罪,第五石燕還有臉生氣了?
當著他的面就敢給他甩臉子,他眼裡還有自己這個帝王的存在嗎?
以前沒有發現,現在看來,第五石燕根本就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忠心耿耿,一心只為自己的長生不老大業作出貢獻。仔細想想,其實過了這麼多年,第五石燕除了為他提供了幾顆妖丹外,別的好像什麼好處他都沒撈到。別說什麼強大的力量了,他連新月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還有什麼無限的生命,看看第五石燕,再看看他自己,明明第五石燕也就比他小了十歲而已,幾年前看著兩人之間也沒這麼大的區別,現在再看,他已是人到中年,而第五石燕呢?還是那麼的年輕,十幾年來根本就沒有老過,還跟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
這些細微的事情慕容廷深以前沒有注意,眼下一旦懷疑的種子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他看第五石燕就哪哪都有問題,哪哪都是陰謀!
要得到一個人的信任很難,可能要花費好幾年的時間,可是,要毀掉一個人的信任卻很容易,只要稍微的挑撥一下,在他的心底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就行了,尤其是像慕容廷深這樣疑心本來就重,從來不會完全信任一個人的人。
慕容廷深剛想要揮退第五石燕,只見眼前突然一道火光亮起,整座萬俟府突然叫間就籠罩在了火海之中。
幽暗的夜下,京都城裡的一處院子突然火光沖天而起。這個時候內城的城門已經關閉了,宵禁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只是這邊是達官貴人所居住的地段,所以巡邏的守城士兵也比較多。一看到火光起,立刻就有人叫了起來,“起火了,起火了!”
聲音在幽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響亮清晰。
“這是怎麼回事?”這已經不知道是慕容廷深第幾次這麼問了。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起火了!起火了!”萬俟府作為一個平時沒事就為那些閑的蛋疼沒事做的達官貴人提供茶餘飯後的八卦談資,向來是被各府下人密切關注的,在禁衛軍來時各府的下人就已經向自家主子通報了情況,只不過慕容廷深不想讓人知道他對萬俟竹音做過些什麼事,那些禁衛軍都是穿著便衣來的,各府的人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出門看熱鬧。這不,好不容易萬俟府起了火,這會兒全都跑出來趁著讓自己府裡的下人幫忙救火的檔口看熱鬧了。
第五石燕望著眼前這剛起就燒得沖天的大火,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這不是萬俟竹音慣用的那火。
到底是誰幹的,竟能完全躲避開這裡這麼多祭司和慕容廷深那些影衛,在幾百人的眼皮子底下放這麼一把火!?
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嘈雜,似乎就連守城士兵都來了。
第五石燕對著慕容廷深急切道:“陛下,我們先離開這裡。”他和慕容廷深都是秘密來到萬俟府的,現在萬俟府被人滅了門不說,還放火燒府,要是被人發現慕容廷深和大批的禁衛軍,還有大半個祭司院的祭司都在此,滿朝文武,甚至整個京都城內的百姓會怎麼想?
敢在內城毫無顧忌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還大搖大擺走出去的,似乎除了當今的這位也沒幾個敢這麼做了,而他們在現場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第五石燕能想到的,慕容廷深當然也能想到,只見他臉色鐵青地瞪了第五石燕一眼,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罪到他的身上。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第五石燕設下的一個局,故意將他騙到萬俟府,給他安上一個殘害安然公主後代的罪名,更有甚者,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神族之間的合作關系,為了破壞他和神族之間的關系才這麼做的。
若真是這樣,第五石燕說的那些什麼萬俟竹音靈力很強,不知是人是妖的那些話極有可能就是假的。
好你個第五石燕!
虧他那麼相信他,讓他當上祭司院的大祭司,給了他楚陽國有史以來祭司最大的權力,結果他就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影二,影三,我們走!”慕容廷深一把揮開第五石燕,向著不遠的暗處望去,咬牙說了一句。
“是,陛下。”隨著這冰冷的聲音響起,兩道人影閃出一左一右扶著慕容廷深的胳膊就往暗處躍去,準備離開萬俟府。
而禁衛軍則化整為零準備分散沖出去,若是不幸被抓,也只能自認倒黴,即便被認為是兇手也絕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否則,他們的下場一定會更慘。
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是從大門跑出去,還是翻牆出去,都像是外面有一堵透明的牆般怎麼撞都撞不出去,“砰砰砰”地全部被撞倒在地上。
而慕容廷深那邊則更慘,剛要躍出去就被人迎面一桶冷水潑了過來,躲避不及,三人被直接潑了一身一頭。外面跟著一大群穿著各異的人,這些人都各自拎著桶端著盆顯然是來救火的,都是住在附近的權貴們的下人。畢竟如果火勢一直蔓延,他們的家也要倒黴的。
三人被潑了一身也就算了,還被那透明的牆被擋了回去,“砰砰砰”三聲,三人掉落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陛下,是結界!”影二影三連忙爬起來扶起慕容廷深,低聲說道。
慕容廷深當然知道這是結界,而且還是那種能進不能出的結界,“第五石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也壓抑不住怒火,慕容廷深終於怒吼出聲。
第五石燕眼皮跳了跳,連忙解釋道:“陛下,這和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