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石燕細細感受著手裡的那一把焦土,仍能感受到一點點主上力量的痕跡,只是上面的惡念戾氣已經被淨化了。
這是他被主上救走那天主上故意注入到那一片土地上的惡念戾氣,用以激化萬俟竹音內心的黑暗面的。這惡念戾氣有一個特點,它在侵入人的體內引發人惡唸的同時,也會同時增強人的力量,讓人像上癮般捨不得放下它,時間長了,人的身體甚至會主動去吸收這惡念,然後徹底成魔。
可現在,這惡念戾氣卻被人識破並淨化了。主上的惡念戾氣力量之強,除了已逝的白山和他那七個弟子,他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麼人有這能力可以將其淨化?
“陛下,這些人中有二十人都是被靈力者以雷電擊中而一招斃命的,除了因雷擊而導致的七竅流血外,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口。”禁衛軍統領在檢查過屍體後單膝跪在地上嚮慕容廷深稟報著,額頭上的冷汗因為慕容廷深釋放出來的越來越強的威壓而不斷地流淌著,“另外的十一人,是被割喉而死,傷口平順齊整沒有外翻,相信是由靈力極強者以靈力為劍所劃,跟那二十具屍體一樣,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統領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原本還在沉思的第五石燕臉上的神也立刻淩厲了起來。他派來襲擊萬俟府的可不是祭司院的祭司,更不是什麼靈力極強的靈力者,而是被他困在煉蠱坑裡廝殺了好幾天,已經發了狂的低階妖怪,這些人的死法怎麼會是由靈力者所傷的呢?
其實,在他踏入萬俟府門口的那一瞬,他就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根本就沒有被低階妖怪襲擊過的那種妖氣沖天的痕跡。低階妖怪跟中高階妖怪不一樣,它們根本不會隱藏體內的妖氣,每經過一處地方都會遺留下不可忽視的妖氣,可是這裡,卻是一點點的妖氣痕跡都沒有。
如此一來,本該是讓慕容廷深懷疑萬俟竹音,將她逼迫到懸崖邊上的一步棋就徹底的改變了結局。
眼下,被慕容廷深懷疑的人,已然變成了他!
最關鍵的是,萬俟竹音到底去哪了?
被她帶在身上的這一把泥土在這院子裡出現,就代表她曾經回來過,而且還曾被府裡發生的這一切刺激得發作過。
那麼,到底是誰出現過阻止了她繼續魔化?
那個人跟在萬俟府做了手腳破壞他棋局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忽然,第五石燕的腦海中閃過些什麼,他撐起身子拉過一個禁衛軍問道:“那些屍體裡有沒有兩個十幾歲的丫鬟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管家模樣的人?”
“沒有,那些屍體裡除了幾個粗使婆子外幾乎都是男,根本就沒有什麼小丫鬟。”那個禁衛軍老老實實地回道。
這是有人將計就計,反將了他一軍!
第五石燕暗暗磨了磨牙,抬步走到慕容廷深的跟前想要解釋,奈何慕容廷深根本就不想再聽,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就走了。
“陛下……”第五石燕追上去跟了幾步,急聲喚了一句。
“不必多說了,萬俟府發生了這種駭人聽聞的滅門事件,若不盡快找出兇手只怕會在朝中和民間引起恐慌,另外,對於宣北親王府也不好交代。”慕容廷深停下腳步,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聲說道。
什麼萬俟竹音就是襲擊紀王府,殺了紀王的人,現在連萬俟竹音她自己都被人滅了府,人也不見了蹤影,這第五石燕是把他當傻子不成?還好他之前沒有對萬俟竹音出手,否則不僅無法對宣北親王交代,就是新月皇後那邊他也應付不過去。
越想越覺得第五石燕不安好心,慕容廷深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第五大祭司,朕限你三日之內找到貞賢郡主,否則,你就自己去刑部請罪吧!”
第五石燕:“……微臣遵旨!”
這萬俟竹音失蹤跟他有什麼關系?慕容廷深這根本就是在懷疑這件事是他做的,施壓迫使他交出萬俟竹音。
對於眼下的這種情形,偏偏他還無法解釋!
因為無論他怎麼解釋都是解釋不通的,紀王府裡唯一的活口只有他和四大祭司,雖說他受了重傷,可誰知道這傷是不是假裝的,就算是真的好了,也可以是自己打傷的苦肉計;還有關於萬俟竹音出現在紀王府一事,也是他的片面之詞,除了他和他的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看見,而萬俟府裡發生的滅門事件,萬俟竹音的失蹤從側面說明瞭她不會有這樣的能力去襲擊紀王府,更像是兩府同時被同一夥人襲擊了。
而這夥人,除了祭司院這樣上上下下全是靈力者的組織外似乎不會再有其他。
本是要對萬俟竹音來個甕中抓鼈的,結果最後卻成了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第五石燕壓抑著身上溢位寒氣,跟在慕容廷深的身後送他走出西廂院往大門口走去。
禁衛軍和祭司院的祭司跟在後頭,被前面的慕容廷深和第五石燕各自散發出的怒氣和寒氣所懾,全都不敢說話,一行幾百人來時浩浩蕩蕩聲勢浩大,走時卻是蔫頭耷腦地往外走著。
一路走到了外院,慕容挺深心底的怒火不僅沒有消減半分,反而因為身後第五石燕那若隱若現的寒氣而越發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