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臉沉如水,彭家的教養什麼時候差成這樣了?
沈丹遐眸中閃過一抹厭惡,道:“五奶奶,有事說事,你這樣鬧騰,解決不了問題,祖母過來,就是來為你作主的,快起來吧,地上涼。”
“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把五奶奶扶起來。”孫楨娘掃了眼那些陪嫁丫鬟。
那些丫鬟趕緊上前把彭昕扶了起來,沈丹遐扶徐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事情就跟柳芳說的差不多,小梅是徐勝的通房丫鬟,在徐勝十五歲那年就跟了他,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小梅雖長相妖嬈,但性格懦弱;彭昕嫁進來後,她恪守本分,早晚都來給彭昕請安,伺候彭昕;昨天原本是彭昕和徐勝同房的日子,可不知為何,她的小日子突然提前,徐勝召了小梅來伺候。
這本是件正常的事,可彭昕卻為了點小事,罰小梅下跪,一跪就跪了一上午,主母罰通房丫鬟跪一跪,是件稀鬆平常的事,可壞就壞在小梅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一跪,把孩子給跪掉了,如果徐勝就怒了。
雖說小梅可憐,但在座的全是嫡妻,縱然同情小梅,也不可能站在小梅那邊,這件事徐老夫人處理的結果就是賞了一批補藥給小梅,並且等小梅坐完小月子,就給彭昕敬茶,升做姨娘。
彭昕不同意,“我憑什麼要抬舉那個賤婢?”
“五奶奶,這可不是在抬舉小梅,你這麼做是在補償,你害得可是五弟的子嗣,謀害子嗣,依律,五弟是可以休了你的。”孫楨娘淡然道。
“祖母,我要休了彭氏這個毒婦。”徐勝叫囂道。
“你給我閉嘴。”徐老夫人恨不能將手中的茶盞砸他腦袋上去,律法歸律法,可從來沒有那戶人家會因為妾室的子嗣出了問題而休妻的;孫楨娘說那話也不是提醒徐勝可以休妻,她是在嚇唬彭昕,讓彭昕不要再繼續鬧騰。
孫楨娘無語地看了眼徐勝,又看了眼彭昕,這兩人都蠢狠蠢狠的,到是天生一對。
徐勝不休妻,彭昕也不鬧了,事就這樣和稀泥般的解決了,四妯娌送徐老夫人回圃院。徐勝和彭昕的事情剛解決,次日葛家來人,徐縕謀害二房,葛壯要休妻。徐老夫人急怒攻心,昏厥了過去,於嬤嬤邊掐她的人中,邊喊請大夫。徐老夫人不多時醒了過來,讓人去請沈丹遐和孫楨娘。
很快沈丹遐和孫楨娘就趕到了圃院,徐老夫人將事情告訴兩人,然後道:“能勸和就勸和,若是不行,就把縕姐兒帶回來吧。”
沈丹遐和孫楨娘相視苦笑,這事不好辦呀。可再不好辦,這事她們也得去辦,誰讓她們是徐家的當家奶奶呢。第二天,妯娌倆去了葛家,見到了葛大人和葛太太,沒有見到葛壯和徐縕。
葛太太一見沈丹遐和孫楨娘,就臉色不好地道:“你們既然過來了,就將徐氏帶回去教養吧,我們葛家要不起這樣的毒婦。”葛太太一夜沒睡好,想起那包裹中那個成型的男嬰,心中就揪得痛,她盼孫兒盼了這麼多年,眼見著就要抱上了,卻又落空。
“親家嬸母,您這話說的可是嚴重了。”沈丹遐勉強笑道。
“我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嚴重,那個是兩條人命呀,你要是不信,我讓人帶你去看看那可憐的孩子,看看死不瞑目的齊氏,我葛家要不起這麼狠毒的兒媳。”葛太太眼淚都流了出來,可見是十分傷心。
沒來之前,沈丹遐和孫楨娘還心存僥幸,希望只是那個孩子沒了,可現在一屍兩命,事情可就更加難辦了。
沈丹遐沉吟片刻,道:“葛大人,葛太太,我家姑奶奶犯下這種大錯,該如何處置原該聽從兩位的意思,不管怎樣處置都是正常,只是葛大人應該知道,我家六姑娘,承蒙皇恩,被指給了燕郡王做側妃,不日就要進郡王府,這時候若是她的胞姐被休回孃家,對她的名聲有礙,是以,我懇請葛大人看在兩家的情分上,饒了我家姑奶奶這一次。”這話半是求情半是威懾,徐家現在也算是半個皇親。
“不能饒,她害死了我的孫兒,我絕不會容許她再留在我們葛家。”葛太太氣憤難平地道。
葛大人摸著鬍子沒說話。
“葛大人,我家姑奶奶平日是刁蠻了些,可應該不會做出謀害那個姨娘的事情,她上回回去還心心念念說希望齊氏能平安生下孩子,這樣姑爺就有長子了。”沈丹遐撒了個小謊,半個月前徐縕是回過一趟孃家,不過姑嫂倆並沒見面。
“葛大人,我們兩家是結親,不是結仇,您說對吧?”孫楨娘淡淡地問道。
葛大人屈指敲了敲椅子扶手,道:“兩位賢侄媳說得不錯,葛徐兩家是結親,不是結仇,沒想過會出這種事,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好好解決。葛家可以不將徐氏休回孃家,但她畢竟犯了大錯,若是就這麼了結此事,對那屈死的母子太不公平了。”
“親家老爺所言有理,那就讓我家姑奶奶去城外的廟裡清修吧。”沈丹遐立刻說出處置徐縕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