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想了又想,不知道如何“先下手為強”,就只好換個路子了。
翌日,席臨川當真在宮裡悶了一天。到了下午的時候,自己都感慨自己臉皮真厚。
這也就多虧他和皇後沾親,皇帝才沒把他從宣室殿轟出來。臨了倒是忍不住訓了一句:“你堂堂冠軍侯連赫契人都不躲,竟躲你母親!”
他也只好拱手沉肅應道:“臣能打赫契人,但不能打母親……”
這算個理由,皇帝也沒話說,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告退。
席臨川可算鬆了口氣,神清氣爽地退出宣室殿,轉身往宮外走。
回府的路上先去茶坊接顧南蕪——這是怕母親趁他不在再找她的茬,於是晨起離府時就把她一同帶上了,到茶坊包了個風格雅緻的小間,讓她自己待了幾個時辰。
吩咐得自然也清楚,和留下的小廝都交代好了,不許旁人打擾,夫人的人也不行。
是以再見到顧南蕪的時候,定睛便看到她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回去了。”他在小間門口道,而後便要轉身往外走。顧南蕪疾走幾步跟了上來,咬一咬牙,道:“方才夫人差人來過。”
“知道。”他沒什麼訝色,睇她一眼,又道,“不然我給你留人幹什麼?”
“聽那口氣真不是要找奴婢的麻煩……”顧南蕪眨一眨眼,蹙眉說,“倒像是……府裡出了什麼事,特意來差人看看公子在不在這兒,想請公子回去的。奴婢回說公子入宮了,他們便走了,半句多餘都沒有。”
他足下一頓,皺眉看向她:“府裡出了事?”
“嗯……似是。”顧南蕪銜著嘴唇點了點頭,說得並不肯定。
馬車急趕回府,二人一併下了馬車,踏入院門,倒未覺出有甚出了事的味道。
幾個候在院中守著的小廝都是一臉輕松,見席臨川回來連忙見禮,席臨川略一點頭,便問:“聽說府裡出事了,什麼事?”
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廝欠了欠身:“不知道。早先是聽說出事了的,夫人還差人出去找公子來著。後來就沒動靜了,小的打聽了一下也沒問出什麼,似是夫人安排妥當了。”
席臨川皺了皺眉,直奔鄭氏的住處而去。
鄭氏今日似乎心情不錯,一掃昨日晚宴時的滿面陰霾,正與鄒怡萱說笑。案上的剔紅碟子中盛著幾樣茶點,二人一壁用著一壁說著,看上去其樂融融。
“母親。”席臨川一揖,鄭氏忙讓他坐,他卻顯然沒這雅緻,略一沉便道,“不知方才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鄭氏苦笑一喟,緩緩道,“你不是救了一眾孩子?方才敦義坊那邊傳話回來說吃食上出了岔子。我怕那些孩子出事所以未及多問便著人請郎中過去看、又差人去尋你,後來郎中來回了話,說孩子都沒事,只是一個府裡前去探望的丫頭誤食了些,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