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沒能來得及。
禁軍功夫不差擋下了他,而後在早朝上何袤介入其中,事情自此真正從二人的私仇上升到了朝堂臺面上,逼得他不得不先放下那些考慮。
可又不得不為縷詞多爭一句,她本是全不相幹的人。不管這背後的糾葛有多複雜,都不該牽扯上她。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紅衣。
她的身子僵得像尊石雕一樣,只一雙明眸時不時地轉著,明顯是在琢磨事情。
“咳。”他輕咳了一聲,把她的思路打斷了。
紅衣緊張地側眸看過去,見席臨川將手探進衣襟裡,取了張紙箋出來:“這個……”
“什麼?”她伸手接過,開啟看了一看,他解釋道:“昨晚太醫開的方子,說讓你多用幾日、待得敏症全消後再停,我就留下了,一會兒抓藥去。”
紅衣持著藥方的手一顫。
席臨川從她眼底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不信任。
他蹙起眉頭,她嗓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他淡睇著她,目光微凝,問得直白:“我硬要為縷詞爭回名聲,是不是更讓你覺得我偽善了?”
紅衣喉中噎住。
“是不是?”他追問道。
紅衣被他看得僵住。
教人看穿心事本就尷尬,何況這還是能左右她生死的人、這心事還是對他“不待見”的心事。
紅衣緩一緩神,抵著心裡的陣陣發虛,抿起微笑:“沒有……我也希望縷詞日後能平平安安的。”
席臨川不予置評地笑了一聲,沒再說別的。他揭開簾子看向外面,過了一會兒,道:“停車。”
車夫忙勒住馬,馬車穩穩停下。
“下車。”他看向她,紅衣微滯,不敢多問,起身下車。
他也隨之跟了下來,舉步便往眼前的坊中走。紅衣不解地跟著,進了坊門恰碰上一正巡街的武侯,席臨川伸手就攔了人:“這位兄弟,請問這坊裡的醫館在哪兒?”
那武侯帶著三分詫異看了他好一會兒,問得遲疑:“您是……冠軍侯?”
“是。”席臨川點頭承認了,那武侯面上帶著類似於粉絲見到自家大本命的激動興奮,又刻意維持著平靜從容:“往南邊走、看見一布莊往西,第、第三條巷子,往左一看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