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本該是花一樣的年紀。
那一夜之後,她忘記了怎麼笑。
她忘記自己想過多少次去死,忘了自己多少次拿著刀切開了自己的手臂,都被沈眉攔住了。
沈眉抱著她說:“不怕,簡慕,我們不怕,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忘記,不會在想起那一晚所有的事情。”
沈眉帶著她走遍了所有的醫院,最後要求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沈眉說不行,那不行,“我女兒不是神經病,她不需要看心理醫生。”
那是沈眉心頭的刺,她最怕的就是有人說她有神經病。
她忘不掉,所以只能一個人抗下那個時間所有的疼痛。
她躺在床上的時候,總覺得有影子,只是被人碰一下,都會尖叫出聲。
沒有人能碰她,那個時候,哪怕是沈眉抱著她,都必須說清楚了她是媽媽,“我是媽媽,簡慕,我是媽媽,你不要怕。”
簡慕記不清那個日子是怎麼過來的,顫抖懼怕,休學一年在家,整整一年,她茶飯不思,吃什麼吐什麼。
或許身體上的傷害並沒有多大,可是她似乎永遠都忘不掉那個掙脫不開的感覺,那個黑影,那個夏天,漫天的涼席的味道和殘忍。
她不過是十六歲,她還什麼都不懂。
一年之後,她才開始重新上學,重新接觸其他人,才慢慢的開始遺忘那個悲慘的夏天,被控制住的角落。
路燈搖擺不定,本來已經停了的雨水,重新肆虐而下,越來越大,她沒有帶傘。
似乎也不過就是一瞬,衣服就已經被打透了,冰冷的貼著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
啊!
她終於抑制不住的叫了起來,啊一聲大叫。
胸腔如同火一樣的燃燒。
她已經開始喜歡這個男人了,她開始依戀他,開始離不開。
可是這個男人卻是毀了她人生的開始。
簡慕瘋狂的叫,不停的叫。
她一定是瘋了,一定是。
也不知道多久,她好似還覺得不夠,站起身抱著電線杆一頭撞了上去。
身後一隻手牢牢的拽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拽過去。
她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是陸修繁。
而將她拽到懷裡的男人,是張閑。
簡慕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張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d市,又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
陸修繁撐著傘一步步走過來。
他,撐著傘。而張閑和簡慕全都站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