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太皇太後雙手緊緊的握著鳳榻的邊沿,竭力讓自己不昏過去。
邊上的宮人圍著太皇太後,又有人將昏迷過去的淑太妃抬下去,好好的大殿,亂成一鍋粥。
“你母親是不是弄了個小佛堂?”幽魂一般的淮安王走到姜璇身邊時,姜璇輕聲問了句。
淮安王神思恍惚的抬頭看了眼姜璇,他總是讓她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母妃確實有一個小佛堂。
姜璇目睹了淑太妃發瘋的樣子,再加上小佛堂,就算沒有去佛堂確認,她也大約能想到淑太妃定然也染上了阿芙蓉膏的癮。
剛剛被一刺激,癮發作了,就胡言亂語了。
這就是阿芙蓉膏上癮後對人的破壞性,不僅僅會使人精神失常,敏感多疑,讓人産生強烈而且恐怖的被害妄想症。
它還能將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瓦解得支離破碎,傷痕累累!
淑太妃怎麼樣都完了,可連帶的,淮安王也完了。
原本一個靦腆的少年,目睹了這一切,將來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把心頭的傷給撫平?
大殿裡頭,兵荒馬亂過後,林翊走了進去,裡頭的碎瓷片等都已經打掃幹淨。
林翊讓永安王母子退了下去,又讓人將太皇太後送回永福宮去,大殿裡,只有蕭越,他和姜璇三人時。
他將那封密遞上來的軍報給了蕭越。
“許家,反了……”
三個人,都沒想明白,這個時候,許家拿什麼反了?
從許老伯爺兩年前的春天,出去後,就一直在各地輾轉,他身邊一直有暗衛暗中監視。
這一年,許老伯爺在南邊的邊陲小鎮,可當地駐守的總兵是當時蕭越手下去出的人,他也在盯著許老伯爺,許老伯爺有兵,他能發現不了?
蕭越朝外頭喚了聲,然後是暗一進來,他把密報給了暗一,暗一接過後點點頭,去了一邊,片刻之後,又將那密報還了回來。
蕭越快速的看了一遍,給了林翊,彷彿解釋一般,林翊道,“許鄴在礫門關將駐守的總兵給殺了,然後許傢俬養的軍隊一夜之間遍佈了全城,礫門關瞬間淪陷。
駐守的總兵雖然被殺,剩下的軍士群龍無首,由參將帶著人和許傢俬軍廝殺,打一場敗一場,現在具體情況如何,要等到後頭的軍報上來才知道。”
“許家的私兵是怎麼進城的?守城的人沒發現嗎?”姜璇問道。
林翊將信又翻了一下,道,“怪就怪在這一點,礫門關雖是南邊的邊陲小鎮,但卻是個樞紐,也是商貿小鎮,平日來往客商眾多,也不至於整支軍隊混進去沒人發現。”
“不說人馬,就說那些兵器,盔甲,都如何運入?現在我們都無從知道,大約要等到暗衛那邊再次來信才能知曉。”
蕭越忽然道,“忠毅伯世子剛剛還入宮見了我,他是代替許鄴回來稟報屯田程序的,剛剛他的話裡一點謀反的痕跡都沒有。
全都是忠君愛國,為國為民的慨然。”
他嘲諷的笑了笑,“果然是許家人,真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