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彬的馬和姜璇的馬車貼著過去,經過的時候,許彬的手抬了抬,搭在車簾上,
“姑姑畢竟還是姜家的人,如果姜家有罪,她也會受到牽連,你就當我是為了姑姑和表妹吧。”
他說完,也不等姜璇說什麼,馬鞭輕輕的抽了抽馬臀,走了。
姜璇見許彬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想來,大庭廣眾之下,他也只能這樣回答了。
馬蹄聲漸遠,姜璇低聲的吩咐車夫往前走,不過,沒有讓他繼續往錦衣衛大牢那邊走,而是讓他出了衚衕往家回。
姜璇吩咐什麼,車夫聽什麼,出了衚衕後就轉了個方向往姜家的方向回轉。
馬車裡,姜璇手中拿著薄薄的幾張紙,是剛剛許彬經過馬車的時候扔進來的。
許彬的情誼,姜璇從來都知道,也是姜璇最不想打交道的男人。
他姓許,就是他的劫數!
就算他偷偷的相幫,也讓姜璇無法放下心中的恨屋及烏,無法生出好感。
可這一刻,心中不是不感激的,這一份東西,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但同時,她的疑惑也比之前更旺盛了。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許彬?
姜璇的馬車轉出衚衕後,衚衕另一頭,出來兩個身影,
“世子為了她都捱了老伯爺多少回的罵了,方才又……既然都已經坐到了這份上,為何又要那樣冷冰冰的和她說話,完了又呆呆地望著人家背影不放?
那不過是馬車的背影啊。
您剛剛為何不多說上幾句?”
許彬的臉上一片苦澀,望著空蕩蕩的衚衕,“我和她,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若是從前,大概還有一兩分可能,但最近卻不能了。
若是讓祖父知道此時姜璇分去了他的心思,怕是不能再向從前那樣只不過罵幾句就算了。
想及此,他的神色忽然眼裡起來,
“我和表妹相遇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告訴祖父,若是祖父知道了一丁半點,你就給我滾到你老子娘那裡去。知道嗎?”
他身後的小廝頓時一驚,立刻點頭如搗蒜,“世子的吩咐,小的明白,一定會牢牢的守住自己的口舌,一個字都不告訴老伯爺。”
姜璇看著許彬給她的父親的證詞,雖然她沒斷過案,可是不過看了兩遍,就發現裡頭的疑點和牽強之處。
軍中抓到了南燕的奸細,嚴刑拷打下,奸細指認姜崇也被策反了。
不只指認,就連京城這邊,也有人揭發說姜崇和南燕,北蠻那邊都有往來,揭發的人還提交了姜崇和那兩邊來往的信件,鐵證如山,翻不了身!
如果半個月不能解決問題,姜崇很有可能被斬首,姜家也將被抄家。
不說抓到的奸細那些,就說父親再怎麼蠢也不可能將自己和南燕官員往來的書信放在衙門辦公的桌子上。
讓揭發他的人隨意就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