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渾身都是土,臉上擦破了皮,手上有劃傷,好在都不是很重。
洗漱以後,倆人在沈念哀怨的眼神中上了藥,全家這才算放下心來。
“實在不行,明天再去醫院看看。”沈念知道,今天晚上的縣醫院一定人滿為患,剛剛受傷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像沈恆他們擦破皮這種,估計都沒人能管。
“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沈恆和沈德運心有餘悸,要知道,他們也是與死神擦肩而過,差點兒就被埋在磚窯下了。要不是剛好有四輪子拉來土,他拽著他爸去攪拌機那兒,父子倆誰都逃不出來。
他倆前腳剛出磚窯,後腳磚窯就坍塌了。轟地一聲,漫天塵煙,眼前一下子什麼都看不清。倆人離的不算太遠,正好被崩出來的碎石擦傷了臉,好在都不太嚴重。
等到大家都反應過來,全都往磚窯方向跑,有人腿快跑出來了,還有沒坍塌的地方,大家拿工具,趕緊挖,救了不少人。
有幾個人正好被砸在坍塌最嚴重的磚牆下。
重傷三人,輕傷十幾人,最後兩個人被挖出來的時候,腦袋被砸,早就沒了氣息。
這可是白泉縣磚廠開廠以來,第一次事故。
沈恆輕描淡寫將這個事兒說了一遍,只不過把他和沈德運剛出磚窯就坍塌的事兒改成,他倆晚上就沒在磚窯裡幹活。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塌了呢?”劉春橋也算平複下來,只不過這事兒,想想都後怕,還不知道那些家屬怎麼辦呢?
受傷的還好說,慢慢養養,以後還能幹活。因為事故而亡的,都是家裡的勞動力,到時候讓全家怎麼活?
沈恆喝了一口水,“磚窯去年年初就該翻修了,我們提了幾次,韓廠長說沒錢。下半年接了不少單子,已經發出去貨的,貨款也回的差不多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如果翻修磚廠,廠子就得停工,單子就得往後排。這就從去年年初拖到現在,這都五月份了。”
沈恆提起來就一肚子氣,因為這個,他之前還跟韓廠長大吵了一架。可是有什麼用?磚窯沒翻修,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沈念他們聽了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沈恆他們不在家提磚廠的事兒,有活兒幹,臉色也不好的原因。
沈念一直知道,她哥其實心最善良,今天能最後從磚廠出來,一定是一直在救援,她看見他哥十個手指尖都破了。都說十指連心,這得多疼?
她哥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每一次事故的背後都有這不為人知的驚心動魄,哪裡會像沈恆說的那麼簡單。他也只是不想大家擔心而已。
說著話,沈憶擀了面條,煮了一大鍋,這一晚上誰都沒吃飯,吃點兒熱湯面正好。
“行了,大家都累了,擔驚受怕一晚上,都去休息吧。”吃完飯,沈德運看著他哥,“哥,你晚上就在家睡吧,先別回去了。”
“那不成。”沈德鴻看到自家弟弟和侄子安然無恙,也算放心了,“我跑出來,鄭經理替我呢,你們都沒事兒,我就回去了,不能讓人家受累,咱拿著工錢呢不是?”
知道沈德鴻幹什麼都認真,沈德運也沒強留,家裡人也都洗洗躺下了,可是擔驚受怕一晚上,誰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睡著的。
沈念坐在桌邊,發呆了好半天,才想起來作業還沒做,熬夜將作業昨完,心裡也算平靜了不少,這才關燈睡覺。
白泉縣本來就不大,磚窯坍塌的事兒,第二天傳得沸沸揚揚,學校裡都在傳這個事兒。
磚廠出事兒,沈恆他們自然不能再去上班,不過也沒閑著,白天都去醫院看同事去了。
經過一晚上的搶救,重傷的幾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都在縣醫院住院。
中午的時候,沈恆回來卻說了一個更讓人震驚的訊息,“韓廠長卷錢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