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萍很是尷尬:“可能是線路問題吧,我給她再打一個。正好也提醒一下電視臺的事情,她一貫不愛看本地新聞的,只怕還不知道這個事兒。”
袁藝很快就讓了位,鼓著腮幫子看她媽再度撥了過去。
那頭接通倒是挺快的,趙秋萍一聽是她大嫂的聲音,先關心了一番,問問上次那個跳樓男生的事情解決了沒。不想,面對袁藝時,苗靜好歹還自持長輩風度,只是沒搭理,並未說什麼難聽的話。可聽到是小姑子,苗靜一下子就火大了。
“我們家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兒啊!一個兩個都跑來看笑話對不對?有這個閑工夫,你倒是關心一下你女兒的學習啊!別等下連大學都考不上,高中畢業後直接進廠子裡當女工得了,反正她也沒別的本事,就小嘴叨逼叨逼的能說!我看啊,誰娶了她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聽到沒,別再打來了,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趙秋萍:……
趙秋萍:!!!
袁藝家的座機是從老家那邊拆下來的,畢竟老房子雖然還在,可又不住人了,既然這樣,還不如物盡其用。只是這麼一來,座機的音效就不是很好了,稍微大點兒聲,就容易呲呲的響。
聽電話那個倒是勉強聽得出來對方在說什麼,周遭的人卻肯定聽不明白的,只能依稀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在大喊大叫著什麼,聲音異常的刺耳高昂,跟剛才電視機裡的那個人幾乎完美的重合了。
袁藝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拿手指戳了戳她媽,問:“媽,大舅媽說了什麼?”
趙秋萍回給她一個驚呆了的表情,那是真的被嚇到了,嘴巴張成了o型,幾乎能塞進一整個鵝蛋了。
聽到大嫂這麼說自己女兒,趙秋萍不生氣肯定是假的,可在生氣之前,她首先感到的是一陣陣不可思議,就好像一個原本自認為很熟悉的人,徒然間翻了臉,那種陌生感,讓她彷彿活在夢中,無法相信這是認識了十多年的親人。
袁東海看他老婆臉色不太對,也跟著追問了一句:“那邊說什麼了?你別傻著啊,說話呢。”
趙秋萍臉頰上的肉微微抽搐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原本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有些話,明知道一旦說出來肯定會出事,她當然不能直截了當的照搬照抄。遲疑了一下後,趙秋萍只道:“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語氣重了點,也沒說什麼。”
心下想的卻是,也許是該離這門親戚遠著點兒了,同時也暗自記下,回頭私底下告訴女兒,以後不要再跟他們家聯絡了。
袁老太看他們圍著電話,忍不住又開了口:“萍啊,你沒事別聯系你大哥大嫂了,他們一家子怪缺德的,咱們老實本分人,不能跟他們學啊!還有小藝,你也不要再跟他們打電話了,記住了沒?”
“我記住了,奶。”袁藝脆生生的答應了。
若說袁藝家這邊,至少還知道個起因,那麼其他與此事毫無關系的吃瓜群眾們……
地方電視臺終於牛掰了一回,播個晚間新聞,差點兒把好多人搞到心塞心梗。
“聽聽這叫什麼話?都是跳樓男生不對?誰叫你考得不夠好?你自己成績差還怨別人?那她兒子呢?考了一千多名的叫做優秀,考了第七十名的,叫做成績差?”
“心理素質不好,今天不跳明天跳?還這個社會壓力多大啊!不是,人家今年才多大啊,你跟人家說社會壓力?我上學那會兒,人家說我一句我都會難過好幾天,現在你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都能罵回去!”
“她兒子多優秀啊,多不容易啊……我看對方家長說的沒錯,這麼努力才考了一千多名,不是蠢是什麼?蠢成這樣也別浪費教育資料了,趁早別上了,折騰什麼呢。”
“關系戶是圈子裡的潛規則,這個我也知道,可這不代表你的行為就是對的啊,只是別人奈何不了你,不是你做的沒錯。”
“跟這種人講什麼道理?她聽得懂嗎?就一句話,要真是覺得沒錯,心虛個什麼勁兒?幹嘛怕別人鬧事?不是說實驗一班七十個人嗎?其他六十九個學生也沒覺得心虛啊,他們又不認為是自己害了跳樓男生,這才叫行的端做得正,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還很驕傲呢,看她那嘴臉,多驕傲啊,多自豪啊,有權有錢就能擠掉別人啊!人家都跳樓了,你還覺得沒錯?能考到市一中年級段第七十名的還叫廢物的話,那她兒子?蠢貨?智障?腦殘?廢物加一級?”
“還實驗班墊底也不好受……要你操這份心?管管你的傻兒子吧!!”
……
絡已經興起,可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卻還是個陌生的東西。多數人都是透過電視來知道外界的訊息的,這年頭極品奇葩也沒那麼多,更不像多年以後,為了紅不折手段,甚至想紅想瘋了,故意裝極品惹來群罵把自己掐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