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憫言吃了一驚,始料未及,剛想往後閃躲,忽然只見一道黑影掠過,那傻子的胳膊“趴”一聲掉在了地上,流出一大股鮮血。徐憫言還沒來得及細想,忽然傻子的頭也“骨碌”一聲滾落,好像一個帶血的皮球。
侯家家丁大駭,最近傳言已邪之又邪,他們原先找到這裡時已經心裡發虛,現在親眼見了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忙不疊地四散逃走了,連他們家少爺的屍首都忘了捎回去。
徐憫言驚愕萬分。
他絕不會看錯,剛剛那道黑影的下方閃過兩個小字:
煞魁。
世上能駕馭煞魁的,除了秦函川,別無他人。
徐憫言的世界在逐漸崩塌。
怎麼回事,到底什麼時候發生的?他難道不是一直看著秦函川嗎,這孩子怎麼可能會暴發煞魁?
而且,這種殘暴的殺人手段……怎麼可能!
都已經千防萬防,秦函川為什麼還是……還是?徐憫言有些眩暈,忽然藏在意識海裡的系統尖銳出聲,赫然是無情的嘲諷:
“還想反抗?醒醒吧宿主,你太愚蠢。現實就是這樣無法改變。秦函川生來就是一個殘忍的魔鬼,除了殺死他,你沒有別的選擇。”
徐憫言爭辯:“不可能!我……”
“呵呵,做你的白日夢去吧。”系統說著,傳來滴滴作響的警報,徐憫言一看,他的殺主率赫然只剩下了百分之五,系統嘲諷道,“宿主,再不積極行動,死的人就是你了,你還想改變什麼?”
徐憫言渾身泛冷。
這時,秦函川從背後環住了他,動作溫柔,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輕輕蹭在他的耳邊:
“師兄,抱歉,我剛剛太沖動了,他想對你下手,我就……對不起,我沒有剋制住自己。”秦函川伸出左手,捂住徐憫言的眼睛,“師兄,覺得不舒服的話,就不要看了。”
徐憫言顫抖著,他很想相信秦函川說的話,很願意一廂情願地覺得秦函川只不過是二次狂化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已,但系統所說“無法改變”,難道指的是,不管自己做什麼,秦函川依舊會黑化的結果?
“師兄,那個傻子是個強搶民女的惡棍,函川方才也算是替天行道,對嗎?”秦函川捂著他的眼睛,輕輕按著他往後靠,下巴頂在他的發頂,右臂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裡,拈起一縷烏發輕柔地把玩著,“師兄,不好好獎勵一下函川嗎?”
他的語氣仍是那麼乖巧,說出的話卻讓徐憫言脊背發寒。徐憫言的視覺被強行剝奪,觸覺便變得尤其敏感,秦函川不自覺在他身上開始遊走的手讓他渾身緊繃起來,呵在耳邊的溫熱氣體令他戰慄,整個人幾乎要癱軟下來。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産生如此多強烈而矛盾的感覺,只是本能地察覺到了某種危機正在向他靠近。
不知何時,他的師弟已經變成了他陌生的模樣。
然而,身為師兄的他竟然對這種變化一無所知。
這種未知感擊潰了他以前所有累積下的閑適和平靜,他久違地感到了恐懼。他很想聯系洛惜顏,唯一的途徑是召喚銀杏傳信,可他用來召喚銀杏的赤雲木簫偏偏落在了靈犀門,這是致命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