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不知是誰大喊一聲,“大師幫我!”
然後眾人一股腦向師兄撲來,我險些被擠出人群,額頭上的狗皮膏藥都要被扯下來。
師兄眼睛半睜,冷聲說了一句,“退!”
他這一句用上法力,眾人被逼退幾步,我也從人群中掙紮出來。
花稻向我使眼色,我見狀扶了扶頭頂道巾小帽,輕輕喉嚨,清退眾人,朗聲道,“今日,師兄,咳咳,師父外出行善,路經寶地,甚是歡喜,與眾位相見便是緣分,故,開壇算卦,一人只許求一掛,一掛十文,想要求掛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勿要擁擠。否則,惹得師父不悅,便不與你們算卦了,師父向來不喜沒有規矩的人。”
眾人見師兄逼退他們的那一手,本來湊熱鬧的人都有了十分相信,望向師兄的眼神越發灼熱。
我指揮著眾人排隊,一邊收錢,一邊聽師兄辨別一個人的面相,書上講得那些東西到底空洞,如今見師兄一一用在眾人身上,才覺得這面相術博大精深,自覺受益匪淺。
一個上午,師兄說得口感舌燥,終於是將所有卦象算完了。我們去了僻靜處,將周身打扮換下,去了酒樓裡吃飯。
我想起那個人的妻子,問道,“師兄,你為何告訴那個人他妻子的事情。你說她妻子在他魚尾奸門處,意味著有給他戴綠帽子的嫌疑,可此事尚未發生,不是嗎?
若是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而使得他妻子被休離,這,她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師兄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時常酗酒賭博,喝醉後時常暴打妻子,那妻子是無辜之人。我叫他休掉那妻,是為了他妻子好,他妻子本是好命之人,可惜,遇上他這麼個不良人。
她妻子命中顯示,兩年後將被休棄,但她會遇上一個對她極好地人,而那人已經出現在她身邊。
我此行此舉,不過是順勢而為,叫他二人早日修成正果而已。
面相叫你知天命,可天命終究難違,我們只有順從它,或是投機取巧,躲避不必要的災難,卻無法逆改天命。
因為,一人天命與天下萬人天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該一人的命運,會引起千萬人命運的改變,若是被天道察覺,本該定好的世道大變,則逆天改名之人,必然會遭受天譴。”
我暗道,那師父怎麼可以行鬥轉星移術法?多半是師兄功力不夠,才這樣說得。
“師兄,你這面相術學得甚是精深,我都不知曉他妻子的命運如何。”
師兄勾唇輕笑,“那是因為,我學得不是面相術法,而是梅花易術。”
“梅花易術?那是何物?”
“梅花易術,天下萬物,皆可為卦。
今日清晨,我帶你下山時候,見喜鵲啼叫,又見一杜鵑悄悄將自家的蛋放入喜鵲巢內,那喜鵲沒有察覺,就順手算了一卦,巧了,那卦象正是關於你的。你可知是何事?”
我搖頭,靜候師兄回答,師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端起茶杯,呷一小口,悠然自得。
我抿嘴,才雙手恭恭敬敬地拱起,“請師兄告知。”
師兄得意一笑,這才放下飯後茶水,拿起筷子敲我腦門,“這些年,我向你賣關子的時候,你總是不肯配合,只睜大眼睛好奇地瞧著我,我若不回答,你也不我問我,好正無趣。如今,總算是肯老老實實地合我心意了吧?”
我便睜大眼睛好奇地瞧著他,不發一言,他輕輕喉嚨,“我今早算的卦象顯示,你有會受人欺騙,茫然不自知。”
我剛想問他我會被誰欺騙,就瞧見他似笑非笑地眼神,轉念一想,他多半是騙我。我若是問他,可不就是信了他,他這卦象可不就成真了嗎?況且,我與他一同下山,並未聽到他說得喜鵲啼叫聲。
我這麼一想,越發覺得是這麼回事,就抬眼對著他似笑非笑,我倆對著笑了半天,臉都僵硬了。
“小阿醴,你不信我?”
我繼續微笑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