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法釀酒、 櫱法釀醴,我自是不會錯的。只是不知,是誰教你這梨字寫法,可憐你一片誠心求教,卻被人故意戲弄,可憐,可憐。”柳荷一臉冷漠,眼裡卻露出絲絲嘲諷與同情。
“我不信。”
“隨你。你大可向白掌門請教一番,看看到底是誰錯了。”柳荷冷聲說完,也不與我再爭辯,提著一把綠柄寶劍,去校場練功去了。
看著他恣意瀟灑,挺拔如竹的背影,我心中信他三分,因為,他雖與我互看生厭,可不是明軒那班奸詐如狐的小人,只會暗中挑撥離間。
我決定去那湘妃竹林裡,問個明白。
進入竹林,我發覺湘妃林裡變得不一樣了,許是花稻對這梅花陣改良了一番,這次破陣,比上次要難許多。以上次我的能力,這陣法,我是破不了的。
可是,我也不是沒有長進,那日後,師父又把我丟進三數迷魂陣數天,開始教授我術數,我這是我唯一學的輕松的法術。
我按著師父的術數,踏定兩儀,辨別四方八卦,乾坤,坎離,震巽,艮兌。我看這陣缺坎字,便走到坎向,找到那陣眼,一顆小小竹筍,然後,用力一踩,不斷變換的場景忽然定了下來,我輕松走出林子。
八角亭內,只有花稻李重陽二人,不見上次那個粉衣少女。
這次,他們沒有喝酒吃飯,而是在撫琴。琴聲錚錚,超凡脫俗。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你又破陣了?”
兩人齊聲問道,一個溫和可親,一個滿聲質疑。我死死盯著花稻,不說話。
花稻眉頭一挑,見我殺氣騰騰的,本有些不甘的面容化成三分玩味。接著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就將琴譜放下,向我招手,“過來,阿醴師弟,你自己的名字學得如何了?可會寫了?”
李重陽面露憂慮,欲言又止,似在想如何措辭。我便知曉他知道花稻誤導我寫錯自己名字的事情。
“你,是不是故意叫我寫錯字的?”我質問道。
我本以為花稻會狡辯再三,可他一邊托腮,一邊笑彎了眼,比湘妃竹子還要直的直接承認,“是呀,難為你竟然知道了。可是,我覺得白醴要比白梨好聽多了。”
“混蛋!”我罵道,想到我學會這字吃得苦,當即立即紅了眼。
這些天,為了記住那個醴字,我活生生寫了滿屋子的字,幾日來簡直吃盡苦頭,可到頭來,他卻說那個醴不是我的名字。
一股怒氣直沖我天靈蓋,我心中叫囂著一個念頭,我要殺了他。我四處張望,撿起靠在一邊的竹掃帚,高高舉起,然後就向他撲去。
這林子裡一陣雞飛狗跳,可我最後沒有出成氣,而是被李重陽攔腰截下,抱在懷裡。
他不斷撫著我起伏的胸口給我舒氣,“小醴不氣,氣大傷身。”
我記著李重陽給我塗抹藥膏的好處,沒遷怒他,可還是忍不住氣得臉紅脖子粗。李重陽那廝吊兒郎當踩在欄杆上,向我得意笑著,“怎麼這麼大氣性,我這不是叫你多學了個字嘛。如今世上,我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師弟,你該好好感激我才是。”
感激你個屁呀!他這樣,我又想拿掃帚拍死他。
李重陽將我手中掃帚拿下,“花稻,你今年多大了,也不羞。”
花稻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翹著蘭花指,捏著嗓子笑嘻嘻道,“重陽哥哥,人家今年才六歲,你可不能責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