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蒼穹山。”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剖開了沈清秋的胸口。
他本該冷笑,本該譏諷,本該頭也不回地離開。可他的腳卻像生了根,死死釘在原地。
為什麼?
他盯著洛冰河的眼睛,忽然明白了。
這個孽徒,是故意的。
故意廢去修為,故意被擒,故意……逼他做選擇。
沈清秋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想起識海裡那個聲音告訴他:“你的心魔,從來都是洛冰河。”
是啊。
恨是他,執念是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全是他。
“洛冰河。”沈清秋忽然也笑了,笑意未達眼底,“你真是……到死都要纏著我。”
“我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他緩緩俯身,指尖擦過洛冰河染血的下巴,“都巴不得你死。”
洛冰河瞳孔微顫,卻仍舊固執地望著他,像是要將他最後的神情刻進魂魄裡。
他知道的,師尊的恨,是唯一不會騙他的東西。
沈清秋忽然覺得無趣。
他直起身,吐出一口氣,像是終於卸下什麼重擔,連語調都變得輕鬆起來。
“行吧。”他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眼睛遙遙地望了一眼洛河的位置。
他上前一步,在周圍人驚恐的抽氣聲中,伸手抱住了洛冰河。
這個擁抱,隔了太多年。
洛冰河僵住了。
下一秒,他感覺到沈清秋的靈力開始瘋狂流轉,像一場無聲的風暴。
“師……尊?”
“洛冰河。”
沈清秋收緊手臂,在他耳邊輕聲說:
“一起走吧。”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