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吞沒了後半句話。沈清秋已消失在人群中。
沈清秋站在客房的房門後,整個人都有點怔怔的。
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麼?
恍惚間,那些早已癒合的舊傷突然全部蘇醒過來——四肢被削斷的銳痛、烙鐵灼燒後背的焦臭、鹽水澆在傷口時的戰慄...密密麻麻的疼痛從骨髓裡滲出來,他幾乎聽見幻聽中鐵鏈晃動的聲響。
”呃!”
沈清秋踉蹌著扶住案幾,打翻的茶盞在青磚上摔得粉碎,而他撐住案幾的手在顫抖。
哈,所以他又在做什麼?
門外傳來衣料摩挲的細響,還有布料掃過門板的動靜。沈清秋看著門縫下的陰影——那人站得太近,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師尊?”
洛冰河的聲音伴著敲門聲響起時,少年人清朗的聲線裡帶著掩不住的雀躍:”弟子買了…”
沈清秋沒有回應,一直盯著那道陰影,他聽著洛冰河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已經帶著一絲慌亂:“師尊?你還好嗎?弟子進來…”
師尊怎麼了?呼吸怎麼有些急促?
沈清秋把額頭抵在冰冷的牆面上,然後出聲打斷他:”今日乏了。”聲音平穩得連自己都驚訝,”有事明日再說。”
門外安靜下來,透過窗紙,能看到那個修長的影子在原地徘徊,先是向左挪了半步,又退回右邊,最後徹底不動了。
”…是。”
洛冰河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不一會傳來輕輕的關門聲,沈清秋知道他就在隔壁,他看著牆彷彿要透過這一層障礙看穿洛冰河。
洛冰河回到屋內,慢慢地走向了隔著兩人房間的隔斷前,把頭貼在了牆面上。
師尊在生氣,為什麼?
隔著牆壁,師徒二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