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話音未落,青望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過來,只是半路又被他身後的人拽住了。
白王前所未有的軟弱地說道:“青王,你不能不講道理啊。這真是她自己下的手,我可沒有逼她啊。而且,我看那傷口也不深,你趕快帶她去看大夫,過段日子疤痕就褪了,看不出來了。哦對了,我這裡還有幾瓶上好的治療外傷的藥,我這就回去叫人拿給你。”
榣音和青望二人神色未變,一個平靜,一個猙獰,白王懸著的一顆心依舊沒有著落,只好又低聲補了一句:“青王,我承認我剛剛是和榣音鬧了些不愉快,她逞一時之氣,做了這樣的事,我也是該負責的。你放心,如果榣音這道傷口不會留下疤痕,我還是會娶她的。”
青望極力壓抑著內心的震怒,用力地咬著牙,嘶啞地說道:“明日我一定會打敗你,我絕不會讓榣音嫁給你。今晚的事,你遲早會付出代價。”
白王一怔,好不容易消退了的傲氣又上來了,他正要反唇相譏,卻見榣音放開了青望的手腕,彎腰將帶血的匕首撿了起來。青望疑惑而緊張地看著榣音,想將她手中的匕首再次奪過來。
榣音明白青望的心思,她淡然微笑,然後往前邁了一步,停在了白王和青望的中間。
榣音握著匕首,匕首上的鮮血隨著刀刃緩緩地往下流動,一滴一滴落了下來。一滴兩滴的血沒什麼重量,當它們侵入地裡,蔓延開來,卻使一大片的塵埃泥土變得既暗啞,又奪目。
榣音話中的每一個字,也像鮮血沒入大地一樣,沉在青望和白王的心底:“我是北國的公主,是北國身份最為尊貴的女人,我要嫁給誰,誰有資格做我的夫君,由我自己做主。你們的比試,誰輸誰贏與我無關。白王殿下,若你執意要靠近我,這把匕首今晚可以擱在我的臉上,以後也會擱在你的肉裡。你知道,我做得出來。。”
白王驚愕地看著榣音,不知如何是好。他又微微抬頭,看了看榣音身後的青望。剛剛還和兇煞一般的青望,居然又變回了往日那個謙謙君子,甚至比平常還要溫潤似水。他看向榣音側臉的雙眸裡,既有濃得化不開的稠密情愫,又有如星鬥一樣斑斕閃耀的光彩。面對那樣的一雙眼,榣音只要一轉身,她便無法再維持她的高傲與堅強,甘願融在他纏綿的柔情當中。
白王大為震驚,他終於肯定了他之前對於這二人之間荒誕關系的猜測。他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連舌頭都不利索了:“你,你們兩個瘋子!”
榣音和青望二人還是神色未變,一個清冷,一個溫柔。白王猛一甩手,轉身離去,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雖然聽不太清楚,但也沒人去關心。
白王剛一轉身,青望就走到榣音的身邊,心疼地說道:“榣音,我帶你去找大夫。”
榣音格外冷靜,問道:“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說今晚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應對明天的比試嗎?你應該早就睡了的。”
青望這才想起阿景託人帶的話,大驚失色地說道:“是田生出事了,國君把田生叫去了。這麼晚把他田生去,還叫的那麼急,肯定出了什麼事。”
“你還不趕緊去國君那裡,看看他把田生怎麼樣了?”
“那你的傷口……”
“我自己去找大夫就可以,你現在沒必要陪著我。”
青望愣了一下,木訥地凝視著榣音。
榣音著急地催促道:“你快去找國君,別再耽擱了。萬一田生真出了什麼事,你後悔都來不及。你別擔心我,估計白王不敢再來找我麻煩了。”
青望看著榣音臉上的血印,感到全身上下有千萬根針在紮著自己。同時,他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寬慰,讓他覺得踏實和安定。於是他點點頭,和榣音分別,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