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手託著下巴沉思著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親眼見過有巢柱,更別提它的結界到底該如何開啟。燧人劍的神力無人可擋,但是有巢柱的結界也是世間無人可破。如果那裡從頭到尾根本沒有什麼封印的法陣,只是有巢柱的結界,那麼不管燧人劍和有巢柱交鋒的結果會是如何,這一切都是華霄一早設下的陷阱。”
千月還是無法相信,她反駁道:“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很可能國君根本都不知道你要強行奪取有巢柱。而且,你的女兒還被困在那裡,你還打算見死不救?”
墨王嘆了口氣,開始在河邊踱步起來:“司澤在羊子惜的房間裡找到了暗衛統領的腰牌,也就是說,那裡一定有暗衛的勢力。從司澤去岱嶼山取女媧壺起,到他無意間發現了有巢柱,又因此找到了羊子惜,這一連串的事情,太過巧合了。”
千月不安地咬著嘴唇:“你覺得華霄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墨王點頭:“華霄不可能不知道我對有巢柱虎視眈眈,而且,我即使再冷靜,再薄情,我也不會對羊子惜的出現無動於衷。他若真想防著我,大可以將有巢柱和羊子惜都轉移到其他隱蔽的地方,而不是大費周章地調遣修士加強守衛,與我正面對決。”
千月急忙說道:“可能是因為不方便轉移呢?我始終覺得你對有巢柱的猜測沒有根據,燧人劍可以被血祭,不代表有巢柱也能透過這樣的方式被其他人操縱。而且操縱有巢柱維持那樣一個龐大的結界,除了你之外,旁人的氣血根本不能承受。所以,那就是一個厲害的法陣,畢竟,國君要用那個法陣困住有巢柱和你女兒。”
墨王冷哼一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千月不屑地瞥了墨王一眼,繼續說道:“司澤也領略過那個封印法陣的威力,以他的修為,都難以撼動半分。華霄他大概是對那法陣極為自信,才不管不顧的。而且,你提出要他拿出燧人劍和神農石來交換青望的時候,他也確實讓人鑄了假的燧人劍,企圖騙過你。在假燧人劍敗露之後,他又立刻倉皇地帶人趕了過來,顯然是懼怕燧人劍的力量。”
“萬一真假燧人劍是華霄的算計之一呢?”墨王沉思著說道,“他先用假的燧人劍激怒我,才故意露出破綻讓我取得真的燧人劍,目的就是為了使我放鬆警惕。如果我不知道五神器可以被任何人血祭,在我拿到燧人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去取有巢柱。”
千月已經頭昏腦漲了,不耐煩地說:“華霄他一直是相信強權和力量的人,他哪有那些拐彎抹角的心思?”
墨王在千月面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之後才停下來,冷靜地說道:“所以,我並不能肯定有巢柱是不是一個陷阱。無論如何,我不能冒這個險。”
千月不屑地冷笑:“這只是你給自己找的藉口,你根本就是懦弱!還有,你明知道你女兒的下落,你卻不肯為她冒險。她危在旦夕,你卻還忍心讓她繼續被敵人控制。你猜國君和她挑明一切後,會怎麼對待她?想到這些,你真的能安心?”
一瞬間,墨王雙眸被寒光充溢。他輕掃一眼千月,淡然說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千月情不自禁地一抖,又不服氣地憤然轉身離開。墨王神色複雜,焦躁不安地在岸邊踱步。不經意地抬頭,望見一輪火紅的旭日。
千月走出十幾步,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她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水都出來了。
墨王詫異地看著千月,抵擋不住好奇,走到她身邊問道:“你笑什麼?”
千月好不容易收斂了幾分笑意,神情卻是無盡的悲涼。她拿手背隨意地摸了摸眼角的淚珠,諷刺地笑道:“我剛剛還在鄙夷你,還在振振有詞,還想著要看你的笑話,看你什麼時候會後悔。然而,殿下,你從來都沒有錯過。”
墨王眉頭揚起:“你什麼意思?”
千月還是剋制不住笑意,然後那笑容卻苦澀得不行:“之前司澤讓我幫他看一樣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表面上看起來是藥渣。我仔細研究過以後,發現那確實是藥渣,雖然根據那藥渣推斷出來的藥的配方很詭異。那裡面不僅有百年的白虎骨,千年的玄龜殼,萬年的人參,甚至還包含一絲九尾狐的氣血。”
墨王眉頭皺的更緊:“那又怎樣?”
千月笑得累了,總算鎮定了一些:“那又怎樣?殿下,你以為一副藥當中,藥材越珍貴就越好嗎?當然,照理來說也是這樣。但那副藥實在是太補了,一個普通百姓若按照那張配方熬上一碗,只取其中一勺喝下去,便會七孔流血而死。殿下,現在給你來上一碗,你不僅無法按捺下那股強盛的靈氣,還會因為氣血失衡而神識不清,真氣失控,五髒六腑都會嚴重受損,比長夫丹厲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