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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欲言又止地看著真仙,真仙也意味深長地凝視阿景,二人眼眸中都流轉著複雜的情緒,這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忽然,真仙眉心一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真仙身上迸發,素色的布衣隨即被疾風鼓起,撲撲作響。
阿景大驚失色,連忙後退,急切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真仙沒有回答,反而倏地飛身一躍,往演武場的方向疾馳而出。阿景胸腔劇烈起伏著,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連忙轉身,也往同樣的方向跑去。
等阿景回到演武場時,籠罩演武場的金光屏障已經完全消失了。然而圍觀的眾人還是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場上,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又似乎一切驚變都來得太快,他們來不及反應。
演武場中央,有一人臉朝下躺倒在地,那人身邊聚集著七八個弟子,都埋頭看向他,卻一步都沒再靠近。離得太遠,阿景沒能看清演武場中央那幾個弟子的表情,但她卻已經隱約分辨出,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就是田生。
真仙揮動衣袖,踏著空氣,伴著疾風落到田生跟前。他掌心一轉,默唸了一句。緊接著,田生的後背微微隆起,好像有什麼東西頂住了他的胸口。
真仙豎起兩指,在空中猛然一劃,女媧壺便從田生的胳臂底下鑽了出來,升到空中,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回到了真仙的手中。真仙念著口訣將女媧壺從田生身下召喚回去之後,田生又再次撞向地面。
阿景方才還在認真思索,真仙對她說的話到底有何用意,對眼前的這一場變故毫無準備。此刻,見田生一動不動地趴伏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阿景徹底慌了神,她把其餘心思都拋到了腦後,拔腿向田生跑去。
不過最先趕到田生身邊的是青望和榣音,青望半跪在地上,將田生從背後抱起,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地叫著田生的名字。田生的五官緊皺,像是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任由四肢無力地垂著,對青望的呼喊充耳不聞。
榣音見狀,更是著急,不等細想,抬手直指站在田生身後的越奇,厲聲呵斥道:“你對田生做了什麼?”
越奇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與他之前的預想相去甚遠,一時之間,他都不知該如何讓自己脫身,只好慌亂地擺手:“公主,我,我沒做什麼啊,我剛剛都沒碰到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倒下去了。”
此刻演武場也已經沸騰了起來。一些不明情況的弟子低聲議論著,他們以為田生已經拿到了女媧壺,這場修為測試大會可能會提前結束,正為此心思各異。還有些修為較高的弟子,已經看出田生這邊似乎出了什麼變故,其他弟子不一定會就此認輸,真仙也不會輕易地接受田生。正殿前的四位長老雖然面色凝重,卻只是一言不發。
青望搖晃了田生許久,仍不見反應,只好抬頭,焦急地看著居高臨下的真仙。真仙眼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輕聲回應道:“帶他去藥室,看看情況。”
青望點頭,一把摟過田生的手臂,將他背到身上,往藥室的方向走去。榣音狠狠地瞪了越奇一眼,咬牙低聲說了一句“我不會放過你的”,然後緊緊地跟上青望的步伐。
眾人看著青望將昏迷的田生帶走,正期待著真仙重新開啟女媧壺,置於演武場之中。然而真仙只是將女媧壺收入懷中,平靜地說道:“此次修為測試大會就此結束,各弟子的獎賞與招收事宜,都由四大長老全權處理。”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紛紜,或驚異,或失落。那些前來參加修為測試大會卻還未能進入演武場的弟子,更是心有不甘。可是他們還沒有膽子將一腔的怒火發洩在真仙身上,更不敢直接上前質問真仙,他們只能在心底將田生罵了千萬遍。
真仙將眾人的驚疑和怒氣都盡收眼底,他環顧一週,面色如常,又以眼神向四大長老一番示意,也不管四大長老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乘風而去了,長老們也只能面面相覷。
演武場的熱鬧並沒有隨著真仙的離去而消失,有人已經果斷地往四大長老那裡奔去,胸中藏著千言萬語,有人還在原地憤憤不平,以為真仙已經確定了要收田生為弟子。沒有人認為田生有這個資格和實力,他們篤定田生一定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擋了他們的路,懷恨在心,嘴裡不乏輕蔑的嘲諷,甚至惡毒的咒罵。
不過這些都離田生太遠,他此刻人雖然躺在藥室的床上,意識卻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