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透過縫隙的唯一一縷欣喜,她以為他是遲來的救贖,卻忘了日月星辰東升西落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是世界要女孩明白,頭頂不存在永駐的陽光,走出深淵的憑靠只有她自己。”
林亦傒開始做出改變。
她終於把積攢了很久的水瓶一口氣扔掉,也把十幾份的愁惱一起拋個一幹二淨。吃飯時又遇到老闆搞錯了點的食物,她終於說了“不”。她病癒,體力恢複後終於自己擰開了礦泉水蓋……
她對自己說:“你一個人不是也可以做的很好麼?”
一旦傾訴成了習慣,成了自然,恐怕就難以擺脫了吧。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去一味依賴別人,心事可以自己解決,不用麻煩別人,個人的煩鬱不應該殃及他人。
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陪伴我們一生並至死不渝的,終究只有我們自己。
葉洛書隱隱約約覺察到林亦傒默不作聲的收斂,可也只能心裡苦笑。他是家裡的獨子,長相的優勢又讓他從小受便利,於是向來瀟灑慣了,這還是頭一回,要需要提醒自己小心的別人心情。
路還很長。
是時間不多了。
百日誓師後,六月末的中考其實迫在眉睫。
百日誓師是週一,而就在這周的週五,陳餘捅了婁子。
放學,林亦傒和葉洛書仍舊結伴而行。
林亦傒走到教學樓下,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大跳——陳餘和一大幫其他班的男生聚在樹下,活像一群地痞流氓在討論“今天砍誰?”之類的問題。
“傒姐,老大。”陳餘率先打了招呼。
林亦傒點頭,好奇地問:“你們這是要幹嘛啊?”
“嘿嘿,去找個面子。”陳餘露出一個很傻裡傻氣地笑容,“傒姐,我跟你說葉洛書都不來參加集體活動。江甫也是,說要陪女朋友,就不理兄弟們了。”
“滾一邊去。”葉洛書直接拉走了林亦傒。
等走出一段,她判斷不出真偽,便問葉洛書:“他們真要去打架?”
“我不知道,可能吧。”
林亦傒多嘴了:“你要是沒有事,會去嗎?”
葉洛書鐵斬釘折:“不會。”
“你之前說和他們出去時會喝酒,那你抽煙嗎?”
“不抽。”葉洛書嘆了口氣,“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壞嗎?”
林亦傒搖頭:“沒有,可你萬一被帶壞了呢?”
“你放心,不會啦。”
“真的嗎?那你答應我不要變壞。”
“我答應。”葉洛書說著舉起了手,並攏四指,做出發誓的手勢。
林亦傒沒想到對方那麼聽話,但被帶的不由得鄭重了起來,爾後仗著自己要去牽車和他不同路,理直氣壯地脫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