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沒有理會他的為難,抬腳就走:“我是童生,有資格參與文會。況且王公子說了,識文道字者皆可參加,你要阻我?”
打手自從一週前傳出他失憶的訊息後,再沒見到他曾經風采,想到曾經的夏大少,倒有幾分現在氣勢,況且大家當年沒少受他好處。於是縮了縮頭,幹脆裝作看不見。文會而已,能鬧出多大問題,夏弦或許只是來感受感受。
進樓第一眼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雨打芭蕉,以夏弦的眼光來看,這幅畫勉強算是入眼而已,不由對這所謂的文會多了幾分信心,他打定主意,今天是來砸場子的。要是學識不如人就丟臉了,不僅不能出口氣,還會憋口氣,甚至憋死。
沸騰的晚樓觥籌交錯,一個個穿著得體,或行酒令,或與身邊友人和紅顏談笑。他一身發白的衣物,鞋子上還有一口痰,加上一路奔跑,大汗淋漓,哪裡能算得體,剛出現就吸引住所有人目光。
乾龍城可沒有這號人物,所有人驚奇的看著夏弦,想不出他是哪家的公子。待了片刻,看到夏弦一直向樓上走,突然有人想起:“他是夏弦。”
那個應天學堂的公子。
他不是離開乾龍城了嗎?聽說他受了大刺激,完全失憶,連以前的人都不認得,來這裡幹什麼?
夏弦十歲就高中童生,只是後來發生一些事,學堂敗落,他慢慢的泯滅眾人,最近三年,一點訊息也沒有。有人嗅到不安,精神振作起來,曾經,他可是乾龍第一天才,那時候他意氣風發,王公子和他就不對付。他今天來,一定有好戲上演。
二樓,一位公子哥眾人環繞,他微微皺眉。第一眼看去,完全就是傳說中的高富帥,再看幾眼,眉目中有少許陰霾,讓人覺得此人心機深重。他就是王公子,王家大少,王斌。
在他對面是一個舞臺,這是晚樓獨特的設計,二樓拆了一面,留出空地,曾經是為晚雪設計的舞臺,現在依舊承擔重要使命,是歌舞表演的中心。
此時,舞臺上晚雪香汗淋漓,就連夏弦這略懂舞蹈的人也能看出,她已經很累,努力的在舞臺上表演。
“原來是夏少,你來幹什麼?”王少不慌不忙的問。
夏弦眯眼,這裡燈光有點刺目:“我來打狗。”
“嘩”
果然上演好戲,第一句話就針鋒相對。
王斌拍拍桌子道:“窮來貓,富來狗,古來如此。想必是夏兄也覺得我這地方太富,所以聞風而來。”
民間多此,窮家鼠多故來貓,富戶捨得故來狗,他是拐著彎罵夏弦是狗,聞肉味而來。
夏弦並不理會,叫道:“趙大七滾出來。”
王斌身後的趙大七紅著臉走出,他沒想到夏弦真的敢來,一時措手不及。當年應天學堂沒落,人人出手痛打落水狗,夏弦窩囊之極,不敢一言,三年不見,怎會有這麼大改變?他想不通,又帶著幾許畏懼。
“趙大七身為王家一狗崽,汙辱當朝童生,王斌你包庇否?”
若是包庇,王少豈不是承認自己是老狗護崽?什麼時候夏弦言語變如此犀利?
王斌皺眉問道:“趙七,可有此事?”
“汙衊,完全是汙衊。”趙大七打擺子搖個不停,腦袋都快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