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運給了你很多盞燈,你也每一盞燈都要嗎?”
樹葉簌簌地響,達瑪太子說:“就不可以把其他燈都扔掉,只要一盞燈嗎?”
李妮妮:“你這樣想?”
達瑪太子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在長夜裡跋涉,是什麼感覺嗎?”他平靜地說:“有時我想,我不該陷入任何感情,因為我在陷入感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提前把身邊的燈都熄滅,只留下那一盞。”
——而當那最後的那一盞燈也不願為他亮起時,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了沒有盡頭的長夜。
“我已經在長夜裡行走太久了。我能怎麼辦呢?我只擁有那一盞燈啊,所以我只能不惜一切代價把那一盞燈搶回來……哪怕這樣會和她一起碎裂,也好過毫無希望的一生。”
李妮妮:“如果我是你,我會忘掉這一盞燈,重新開始。”
達瑪太子笑了一下:“要是能忘掉就好了。”
——他要是能忘掉她就好了。
只可惜他同樣做不到。
他忘不了初見時,她像剛出生的雞崽一樣,在漫天沙塵中跌跌撞撞的樣子。
忘不了她不小心踩進沼澤,小小的女孩,踩著紅柳的屍骨,髒兮兮地從泥潭裡爬出來的樣子……
他很久以後才明白,他愛上了一個幻覺。
他愛上了她,愛她那一刻的狼狽,愛她那一刻的眼神。
他從出生開始,就比自己身邊所有的孩子都早熟,也比他們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所以他知道,他什麼都不想要。
財富、名利、地位、權勢、政治、戰爭……都沒意思。
除了她。
只有她。
是他最後一盞亮著的燈。
同一時刻,緬甸。
泥濘小道上四輪汽車滾滾而過,濺起一地泥水。路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床單,幾乎擋住了後麵店鋪的招牌。妓女們剛剛下工,互相吆喝著去打牙祭。河水裡洗澡的年輕妻子穿著吊帶衣,渾圓的胸脯幾乎裸露在吊帶衣外。
——中緬交界處金三角區,長期被緬甸的野將軍們佔據,他們販賣軍火和毒品,妓女,野生動物和器官買賣屢禁不絕,住在這裡的女人們,10個有8個是娼妓,剩下兩個是暗娼,民風潑辣女人膽大,絲毫不懼被來來往往的男人們窺視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