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熱烈又神秘,在西域開始伊斯蘭化之前,它是都是絲綢之路南線上最重要的佛教藝術中心,還摻雜著印度和波斯文化。
可她莫名其妙地,就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聽到“達瑪”的時候還好,聽到“于闐”,她會突然心悸。
就像一個還有一絲絲良心的渣女,在西雅圖殘忍地拋棄了她的情人,從此以後只要她想起了西雅圖,心裡就會“咯噔”一下。
李妮妮:“……”
李妮妮立刻把思路轉到新疆的烤全羊,把心悸拋到一邊。
夜幕降臨時,李妮妮去了船長告訴他的房間號。
夜裡的海浪奔騰反複,遠遠看去像是在藍色地平線上一根白色的線條。
就像是電腦壞了,熒屏上一根線從左滑到右,又從右滑到左,無限迴圈,不知疲倦。
今天下午,眾人突發奇想,試圖用核反應堆産生的一點熱量來蒸海水,雖然效率不高,但是竟然給他們蒸出了小小一杯水。
這海水不足以讓人活下去,卻是一個好的訊號,讓大家感到非常的興奮,以至於現在所有人都在軍艦底下蒸水。
甲板上靜悄悄的,遠遠能聽到風的聲音。
一盞黃色的氙氣燈孤獨地照耀著一方海面,門扉半掩著,李妮妮推開時,發出了“咯吱”一聲。
船艙非常幹淨,而且整潔。
……從下午4點到現在,褚船長設定了航程路線、蒸餾了海水、用最後一點蛇肉釣上了兩條大馬哈魚,中間居然還能空出時間來打掃!
這李妮妮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不僅堅硬的鋁制床板被人用海水擦過了,房間裡所有細小的物品都被人整整齊齊地列成了一條直線,還都朝著一個方向。
甚至就連褚西嶺的手電筒、鑰匙、螺絲、榔頭……也全都按照大小次序,擺放在四角固定的小桌上,所有鑰匙鈍面朝左,所有榔頭方向朝右,讓人感覺它們正背道而馳,就要分離。
李妮妮:“……”
這人是有強迫症嗎?
對於一個拿來脫褲子的地方,這個房間的整潔程度似乎顯得過於隆重了。
褚西嶺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正坐在桌前用炭筆畫地圖,聽見她推門時只是頓了一下,手指依舊穩穩地畫著線。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還有一點沒弄完。”
褚西嶺沒有抬頭,但李妮妮注意到他換了一件t恤。
她是憑借t恤的磨損程度來判斷的。褚西嶺這次出門包裡就兩件衣服,還長得一模一樣,讓李妮妮懷疑他衣櫃裡所有的衣服可能都是一個款式。
而當其餘人都在古城裡尋找遺民留下的合適衣物時,只有他不為所動,依然對自己的黑t恤情有獨鐘。
褚西嶺這類人,不會在衣服款式上浪費時間,也不會被消費主義所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