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同樣的那間報告廳裡,同樣被黑壓壓的人群給塞滿了。
很快IMU大會的閉幕式便要開始。
雖然不少人在昨天的最後一場報告會結束之後就已經走了,但依然有很多人留了下來。
坐在會場的中間,陶哲軒四周環視了一眼,沒有看到那個想看到的身影,於是便壓低了聲音,同坐在旁邊的費弗曼教授說道。
“陸舟呢?”
費弗曼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見到他人,不過倒是聽德利涅說,他一大早就坐車去機場了。”
陶教授微微愣了下說:“這麼急著走嗎?連閉幕式也不參加?”
原本他還打算請教他幾個論文上的問題來著。
費弗曼的表情有些微妙,用模糊的措辭回答了這個問題。
“畢竟……他一位很重要的學生正躺在病床上,據說他幫她安排了轉院的飛機,從聖彼得堡轉院到上京。”
聽到那句很重要的學生,讓陶教授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閉幕式繼續進行了一會兒。
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的他,忽然開口說道。
“……其實有時候我會反問自己,當初到底應不應該寫那封推薦信。”
聽到這句話,費弗曼輕輕嘆了口氣。
彷彿是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樣,他開口說道。
“永遠不要試圖去揣測命運背後的邏輯,如果你認為沒有那封推薦信,她就不會成為陸舟的學生,進而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種想法真是比那些後悔將菲爾茨獎牌頒給她的克斯雷特教授還要愚蠢——”
陶哲軒嘆了口氣說道。
“你誤會了。”
費弗曼:“……哦?”
陶哲軒:“我只是覺得,如果沒有那封推薦信的話,也許她的人生就不會和他發生這麼多交集,而他也不會被牽扯到這件事情中。在這個本該慶祝的時刻,他本應該在昨晚的晚宴上和我們一起痛飲美酒,但你沒有發現嗎?他甚至都沒有出現在餐廳,是由霍爾登教授代替他為我們舉杯。”
“我不是在抱怨什麼打攪了我們的宴會,這種東西其實無足輕重,真的,只是有點遺憾這背後的命運的因果。這種悲傷的事情哪怕晚一天都好,但偏偏發生在了這裡。讓他在踏上人生……甚至是歷史巔峰的時刻,失去一位重要的人……”
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大概一分鐘那麼久,他才用帶著幾分複雜和惋惜的語氣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