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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 (2 / 3)

夙寒瞥一眼她睡得有些毛躁的鬢角,伸手想去替她梳理,被她一側頭避過。

“夙將軍,你我約法三章,沒到雲州之前,我伯父一家未歸金陵之前,咱們都還是受禮互敬的好。”她態度冷淡,與當年那個溫柔俏皮、在他下巴上留下一吻的賈家大小姐判若兩人。

若不能重新得到那個他這些年來心心念唸的、快樂的人兒,得一具軀殼又有什麼意思?夙寒訕訕收回手來,苦笑道:“你何必躲我如洪水猛獸?我不過看你鬢角有些碎發,想替你抿上去罷了。”

元春自己伸手撫了撫,點頭致謝:“多謝將軍。”

她這般疏離,倒叫夙寒心生厭倦,只好道:“這些西鶻人其實沒有野心,他們也知道,憑一己之力,就算打下了帝京,也守不住這樣的江山。他們隨我遠徵來此,不過是想跟大晟皇帝要一個公道。太子與西涼勾結,扣押西鶻的貢品,剋扣西鶻的補給,如今皇帝廢黜太子,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了。再耗下去,皇帝也不能容他們。”

元春訝然,“這麼說,你們在鳳山這裡盤桓多日,不是為了給京中施加壓力、製造恐怖氣氛,只是單純地在等一個公道而已?”

夙寒說對,“我們要那皇位有什麼用?我們的家鄉不在這裡,家人不在這裡,榮華富貴若不能與愛的人分享,又有什麼趣味呢?”

元春默然了,千古帝王,無不是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到了夙寒的口中,倒像是那樣的滑稽而無謂。想來夙寒此番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大仇已報,他便無心戀戰,一心想要回到家鄉去。那樣看來,京城裡那些草木皆兵的文臣武士,這些日子以來談起鳳山便膽戰心驚,更加可笑了。這場皇子間的你死我活,不過是藉著夙寒起兵的由頭,展開一場早晚要到來的廝殺罷了。

到底爭來爭去,留下些什麼呢?慕容綻,他如今得償夙願,可還幸福喜樂?罷了,一切都將與她無關,她也將“質本潔來還潔去”,了卻了這裡的事,她也要回家去了。

在痛飲了所有存酒後,西鶻的人馬便與夙寒依依惜別,往西北家鄉的方向去了。夙家的車馬也便搖搖晃晃上路。

車迢迢,馬蕭蕭,一路顛簸晃蕩,不過半日,便出了涿郡,進了梁州的地界兒。他們在一家旅店下馬打尖兒。

元春才下得馬來,便見聽見官道上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打馬聲。夙家的人馬皆顯得警覺,夙寒本已進了酒家,聽見聲音,又打了簾子出來看。黃塵滾滾中,一襲白衣飄飄而至,那人俯身打馬,飛一樣朝著這邊而來。

在瞧見那人是誰後,元春忽而覺得眼中一熱,淚水滾滾而下。這便是警幻所說的轉機嗎?

慕容綻緊勒韁繩,將馬兒拽得雙蹄離地而站,在空中翻踢幾下方落地。他翻身下馬,雪白的鬥篷在身後翻飛。

夙寒上前迎過去,抱拳算是一禮:“南安郡王千裡相送,夙某不勝感激。”

他的話說得隱晦,可其中的含義昭然若揭:元春選定的是我,你與我的交易已結,不該再來糾纏。可慕容綻理也不理他,上前兩步,朝元春伸出手來:“跟我走。”

夙寒冷著一張臉,右踏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郡王,非禮勿言,元春本就是夙某未過門的妻子。郡王你雖然是皇親貴胄,但對臣子之妻,是否也該敬而遠之?”

慕容綻毫無退卻之意,目似寒鐵,只彷彿要將夙寒冰凍,“閃開,未下聘書,未過六禮,她還是我金鑾宮的女官。沒有懿旨,你不能自行離宮。”

夙寒喝道:“南安郡王,你身為郡王,管閑事還管到你母親的後宮裡去了不成?元春與我早有婚約,我帶她走,是上了摺子給皇上的。”可慕容綻紋絲不動,夙寒便緩了語氣道,“郡王爺,你有鴻鵠之志,是我大晟之福。你即便要帶元春走,也要問問她願不願意?”

不等他說完,元春便道:“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阿綻,你我情深緣淺,便就此別過罷。我……我要走了。”話已至此,她聲已帶了哽咽。走,不是去雲州,不是去金陵,她要回到她自己的那個世界裡去,做她的十公主了。

她不忍看他眼中破碎的的顏色,轉身欲進旅店,哪知他忽而在身後叫她,“什麼情深緣淺,不過是你膽小怯懦的藉口罷了!如今你父兄已安置妥帖,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不願我做皇帝嗎?我不做就是了!什麼勞什子的帝位,誰愛坐誰去坐好了!”

她驀然回首,驚異極了:“你說什麼?”她其實知道,他想做皇帝,一是為了胸中對家國社稷的責任,更有一層,是為了嶽後的夢想,“皇後不會同意的!況且如今朝中除了你,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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