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成日呆在京城,則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周越忍不住出聲嗆道,“西蠻、漠北皆是大周邊境,時有外賊圖之。狼子野心,豈是小恩小惠所能滿足?”,
景弘帝望向周越,“越兒,你如何看之”,周越朗聲道,“殺!敵!立!威!擊潰西蠻、驅逐骨赫,讓周朝萬里揚威,外敵不敢犯!”,
周越看了眼周仁,說道,“皇兄知先太后十年興民,卻不知,當年黑虎軍徹底擊潰骨赫氣數,十年不敢興兵。如今,定要再給骨赫狠狠的教訓,才不敢再犯”。
“皇弟,並非好勇嗜殺之輩,為何要血洗骨赫?就算是外敵,同樣有老弱婦孺,如此,只會讓人說周朝乃欺凌弱小,有損顏面”,周仁不贊成的說道,
周越冷哼了聲,“生死之戰,對敵人寬恕,乃是將生死交予對方之手,皇兄沒去過戰場,不曾見過血流滿地的景象,那裡,沒有仁慈的字眼”,
“周越!你!”,周仁滿臉通紅,他性情溫和,見不得殺戮,不精通騎射,雖飽讀詩書,但朝中內外皆知,七皇子和昭寧公主皆上戰場殺敵,而他,就算編了論國策,提起來,仍是少了幾分讚許。
景弘帝揮手,揉了揉額頭,“別爭了,朕在朝廷已經聽夠了”,朝中同樣分戰與和的兩派,吵了一天,皇帝想聽下兒臣的意見,結果,仍是吵了起來。
“昭寧,你來說說”,景弘帝見周池羽撐在下巴發呆,不禁笑道,
周池羽手指撫著酒盞的邊沿,沉吟了會,說道,“骨赫兇殘,戰之,周朝損傷嚴重,求和,則無異於與虎謀皮”,“這正是朕的為難之處”,景弘帝點頭,
“不過,事出必有因,骨赫襲周,乃是骨赫單于伊靬邪不甘十年前受辱,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對戰敗耿耿於懷,才挑唆族人,收買鄰近部落,共同對抗周朝”,
“羽兒,說下去”,景弘帝應聲道,“伊靬邪魯莽衝動,竟親自率軍征戰,若是能拿下他,則骨赫必亂”,
“骨赫單于,哪能輕易取下首級”,周越哼道,
周池羽嘴角揚笑,“我幾時說過,要取下伊靬邪的首級,何況,拿下伊靬邪的,並非從外,而是從內”,
“小公主,別賣關子了,說得好,朕有重賞!”,景弘帝見周池羽似是胸有成竹,笑道,
“伊靬邪有兩位已成年的皇子,二皇子伊穆聿性情似他,兇戾殘忍,但在突襲我回城時受了重傷,據說只剩了半條命,一直臥床養病,而大皇子不受器重,是因為性情不似父親,並非好戰之人。若能由大皇子伊穆赫取代伊靬邪的單于之位,方能與周朝共圖邊境安寧”,
“可是伊穆赫,如何能取代伊靬邪?他可有這野心?又有這實力?”,景弘帝問道,
“前些時日,伊穆聿半死不活,臥病在床,而伊穆赫陪同伊靬邪上戰場殺敵,贏的伊靬邪的信賴和器重,是以,他並不想破壞這個看上去穩定的局面”,周池羽緩緩說來,雲淡風輕,
“但,若是伊穆聿的病有了起色呢?”,周池羽說道,“一個人不曾擁有便不會怕失去,一旦擁有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再讓他失去,這恐怕比死還難受”,
周池羽低著頭,擺弄著手邊的酒盞,手指輕敲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說話的嗓音亦從低低的,微啞的,變得明亮而清晰起來,“只要周朝派人給伊穆赫書信,言之與他結盟,不管他願或不願,伊靬邪必對他生疑,一旦有了罅隙,再加上伊穆聿病癒,伊穆赫不得不有所選擇”,
“妙計!”,景弘帝拍案道,“只是池羽知的內情比旁人多些而已”,周池羽謙虛地說道,“重賞昭寧公主!”,“即刻派人傳書到漠北,暗諭傳朕的旨意,若是伊穆赫肯投誠周朝,便扶持他
登上骨赫單于之位”。
“父皇英明”,周池羽跪下道,“皇上英明!”,“父皇英明!”,地下一片贊聲,景弘帝臉色紅潤,望著周池羽,甚為欣慰。
蘇皇后的臉色,難看的緊,手裡死死拽著衣袖。
喜歡宮殤紅顏請大家收藏:()宮殤紅顏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