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亭乃立派祖師所建,用材多有淵源,石柱取九州十方奇材,上攜十方靈物,出入兩口皆託陰陽,兩極相生相剋,正是我道門之心,人至亭中,腳踏崑崙翠玉,頭頂四方神獸,入亭,已在聖山之中,過之,身在聖山之上。”風傲臉上佈滿說不出的神色,看不出是何種心情。
禪勳師徒不如亭中,果見翠玉地磚,地磚南北有九州兒子,吊頂白玉上雕飾四方神獸,神態栩栩如生,不禁驚歎“聖者巧匠之功,蒼生福祉。”
“凡天下事,物極必反,夢中多有奇能子弟,天池聖水可救治天下痼疾,然師祖有言‘入亭已是聖山士,出亭復歸紅塵人,兩步相關,無有因果。’故凡人只知‘北海宗門在聖山,劍衛英名代代傳,未曉天池育仙者,靈丹妙藥在天庭。’”風傲此言,似是惋惜,似是感嘆,又似是訴說些什麼!
禪勳未能明隱喻所指,轉而問道“師父曾與我說宗門事蹟,每每止於北海不毛之地,此是何方?”
“史志記載,二位師祖曾隨莊周遊歷北上,至不毛之地,冰雪覆蓋,地無四季之分,至極寒處有海,未知其大小,因地最北,名為北海,雪地見熊,為善戰之神,水中有魚,其大未能見邊,天只兩日,一正一邪,正者與時相對,邪者足六月之長。”
禪勳對此甚是好奇,追問曰“至北海需多少路程。”
風傲搖頭答曰“不得而知,我與師兄曾數次北上,均因不能受其苦寒,無功而返。”
禪勳還想再問,風傲卻不願再答,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快快上山去吧。”
出山亭走了十餘里,見一八九仗石碑,這便到了北海一派宗門,然石碑之外未見他物,心中甚疑,此是何地?
風傲手中魚竿舞動數下,百級階梯便現在眼前,這才明白,這石碑竟是北海一派與紅塵凡世相別之結界。
方才踏上階梯,數百餘青衣劍客迎來,見禪勳二人面生,為首的作揖問道“師叔,二位何方尊者,山門規矩,若無掌教手諭,請至偏棧歇息。”
“乃劍脈傳人,速速通告你師父及眾長老。”
那人讓開道路,吹響號角,風傲說道“你速去劍冢請蒲翁來,就說故人來了。”
隨風傲至議事殿,裡面有八九人在座,觀衣著,禪勳師徒皆是晚輩,行跪拜禮道“弟子參拜眾師叔伯。”
“信物與我看來。”說話的便是掌教,北海一派至尊,師輩大師兄;觀此人相貌,生的慈眉善目,雙目炯炯有神,滿面紅光,已現仙風道骨,飛昇之日只待契機。
將長劍呈與他看,握在手中道“確已無誤,劍衛一脈自創派始便駐守藏經閣,今日亦不例外,藏經閣乃本門重地,務必小心看守。”
“弟子謹遵法旨。”
“無須多禮,你手執此劍,便是劍衛主教,自今日起,除在座之人,其餘皆是門徒。”
“弟子明白。”
認識了在座人的職位身份,回到自己的位置,見門外不知何時立一老翁,鬚髮皆白,手如枯槁,看模樣應是已過期頤之年,見堂內已無事,便走了進來,年紀雖老,但手腳麻利,行動靈活不亞青少。
至中堂作揖道“老夫已有三百餘年未出劍冢,掌教今日傳我,必有大事。”
禪勳心中大驚,三百年,那此人且不是早已位立仙班,何以至還在劍冢守墓?
龍軻及眾長老起身作揖,和聲道“蒲翁,今日劍衛傳人歸宗,你三百年夙願可以得了。”
蒲翁轉向禪勳二人,見手中長劍確實無疑,道“你師父何人?”
“家師名忘憂,號蓮女。”
“可知‘鬼劍’何人?”
“曾聽師父提起,乃我師祖,將一身本領傳予師父,後雲遊崑崙,後不復見,七年前師尊贈我此劍,言將尋師祖而去,後不復見。”
蒲翁眼角含淚,嘆氣道“今生應是無緣了,吾自老死劍冢,休說紅塵往事。”
龍軻起身,抱拳作揖道“蒲翁已是仙者,何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