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件事嗎?我們之前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關於讓你回到圈子裡的這件事,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我要先搞定圈子裡的一些人。你也知道蘇櫻原來在圈子裡,但人緣並不好。所以,我得花些時間才能說服一些人,尤其是發生了今天這件事,很多人對你的意見很大。”邵桓邊斟酌詞句邊慢慢地對蘇桃說。
“啊,我真的很抱歉。”蘇桃口是心非地說,她心中暗暗猜測那個意見最大的人大概就是凌寒吧。
“不過,蘇桃,”邵桓話鋒一轉,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你必須得記住一件事,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哪怕我們有矛盾,也不影響這最基本的一點。這件事情雖然凌寒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你也不應該去幫助路南那夥人。你得知道,雖然我們之間或許有些分歧,但有些時候,我們必須要一致對外。這個應該是我們圈子裡的最基本的默契和規則。”
蘇桃聽著這些跟周小南所說的如此類似甚至於雷同的話,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是相當的不以為然。她覺得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要搞這種階級鬥爭的一套。何況都在一個學校讀書,有必要這樣麼?反正自己向來是幫理不幫親的,誰都不能改變自己。因此,她已經不耐煩再聽邵桓那套階級矛盾的理論了。
但是邵桓顯然卻還不肯停下,允自還在繼續說著,“就像剛開學的時候,你去袒護甚至幫助賀陽,並不惜以我們為敵。或許你覺得自己正義無比,覺得自己置身事外,實在是再客觀公正不過了。但是你要搞清楚,每個人都是視域都是有限的,沒有誰能完全做到真正的客觀。所謂的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都是胡說八道。當局者和旁觀者,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他們的視角不同罷了。沒有所謂的誰對誰錯,只是他們掌握的資訊是不同的。蘇桃,我不希望你總犯一些低階的錯誤,比如認為自己永遠正確,再比如認為自己可以脫離團體,覺得自己一個人什麼都行。也許這套在其他地方可以行得通,但是在博亞,在這個學校,那是行不通的。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也不想嚇唬你。我只是在提醒你。”
蘇桃被邵桓這樣一席話說得有些懵逼,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畢竟平時的邵桓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她含含糊糊地說著,“嗯嗯……”
邵桓卻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那就這樣吧,掛了吧。畢竟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
蘇桃掛了電話準備睡覺,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於是她回到客廳的沙發上衝了一杯牛奶喝。看著掛在客廳牆上的畫,她現在突然理解了賀陽之前的感受,她明白了為什麼賀陽那麼想把這幅畫賣掉。因為看著這幅畫,每一分鐘都是回憶;每一分鐘都是痛苦;每一分鐘都在不斷提醒著自己那些不可挽回的悲劇。不行,自己得想想別的事,那些跟蘇櫻無關的事情。比如,比如什麼呢,每件事似乎都和蘇櫻無關,但是又似乎每件事都和蘇櫻有關。路南,周小南,邵桓,賀陽,這些本來和自己生活並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因為蘇櫻,他們一股腦兒地湧進了自己的生活。這個生活,究竟還算是我的嗎?或許吧……
夜深人靜的江宅,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只有江小姐江席珍穿著雪白的蕾絲邊的睡衣,清清冷冷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守著電話機。
“阿靜,你不是說會把蘇桃的秘密告訴邵桓哥哥的嗎?你怎麼還不說啊?”江席珍平素裡寧靜溫柔的聲音現在顯得有點急促和尖利,“我今天看見蘇桃去找邵桓哥哥了,邵桓哥哥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們是不是要和好了啊?”
“行了行了,不就是找了我哥嗎?我早就料到這個賤人會耐不住寂寞,主動找上門來的。”電話那頭的邵靜不耐煩地說,“可是這女人太作死了,今天上午非要去幫那群小混混,不知道腦子裡出了什麼問題!邵桓現在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讓她回社交圈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在乎她進不進社交圈,我只是害怕邵桓哥哥會不會不聲不響地跟她在一起了,然後最後才告訴我們啊?就像蘇櫻一樣……”江席珍咬著嘴唇說。
“蘇桃沒那個手段,何況她現在還跟賀陽那個窮光蛋在一起呢。哪能騰出空勾引邵桓?”邵靜不屑地說,“你不要急,她的秘密可是個大料,一定要找到最可信的證據,然後等到一個大日子,一個恰到好處的好時機,再爆出來,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什麼意思?”江席珍聽傻了,懵懂地問道。
“你真是傻得透頂了,”邵靜無奈道,“我懶得跟你說了,跟你解釋不清,反正你到時候注意看好戲就行了。”
“哦……”江席珍還是一臉困惑地答應著。
“我這次一定讓邵桓騎虎難下,束手無策!”邵靜冷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