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晨將屋頂的瓦片掀開一個小縫,一道熟悉的靚影讓冷血的他竟露出一絲笑容。是的,他笑了,這世上很少有能讓他感覺溫暖的人,陸清萍算一個。他不會忘記小時候一直追著自己像個跟屁蟲的那個小女孩,嘴裡還一直喊著:雨晨哥哥、雨晨哥哥。更不會忘了不管自己如何對待,她也從不生氣,只會哭鼻子的這個小女孩。
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如此的楚楚動人。只可惜心有所屬,血雨晨只想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陸清萍在房間裡忙碌著,她在不停地往香爐裡加材料,血雨晨聞到的花香味正是香爐裡傳來的紫薇花香。料想這材料也是紫薇樹製成的。搗鼓了一會兒,小丫頭便搓了搓手,並將小手放到嘴裡吹了吹氣。雖穿著很厚的衣服,但她的小臉還是被凍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也不知道雨晨哥哥現在冷不冷。”陸清萍自言自語道。
弄完香爐,陸清萍又是像往常一樣找來筆和紙,寫著屬於她自己的秘密。
陸清萍靈巧地將信折成千紙鶴,放進了錦盒裡。這已不是當初那個錦盒了,或許這麼多年,一個錦盒早就裝不下了吧。信寫完,眼淚卻也隨著流了下來。血雨晨看著皺了皺眉頭。
“小姐,夫人叫你過去。”門外一個丫頭喊道。
陸清萍來不及將錦盒放好便急忙離開了房間。血雨晨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見陸清萍離開,他一個翻身便進了陸清萍的房間。
桌上的錦盒並沒有上鎖,血雨晨將剛剛折成的千紙鶴自錦盒中取出。
“雨晨哥哥,下雪了,春天裡的雪格外的美麗。不知道你是否也和我一樣在欣賞這別樣的風景。又是五年了,萍兒只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每天只想你一會兒,這一天時間就過去了。也不知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到底冷不冷,開不開心!萍兒天天都在為你祈禱,希望雨晨哥哥永遠開開心心的,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萍兒好想你,好想你!”
饒是血雨晨的定力如此強,卻也不曾想到,這信是寫給他的。他本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這個如此善良的妹妹這麼傷心,原來一切的緣由竟是他自己。
他拆開一個又一個千紙鶴。
雨晨哥哥:今年的花兒特別美,可是你沒有時間跟我一起欣賞……
雨晨哥哥:為什麼萍兒的心好痛,不是說思念一個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嗎?可是……
雨晨哥哥:你說我看著月兒的時候,你也在看嗎?有人說想念一個人想到極致的時候,不久便會見到他了,不知道靈不靈呢……
雨晨哥哥……
血雨晨攥緊了拳頭,他的心異常的難受,有如被人千刀萬剮。他走到剛剛陸清萍取錦盒的櫃子邊,輕輕地將櫃子開啟。一排排,整整齊齊地竟足有好幾排都是同樣的錦盒,血雨晨突然面無血色,有如一劍穿心般麻木地站在那裡。
“清萍妹妹,你又是何苦。”血雨晨將一切放回原位,逃也似的翻回到屋頂,看著天空默默發呆。房間裡固然溫暖,但唯有這外面的天氣能讓他冷靜下來。一片片的雪花打在他的臉上,融化的雪水順著臉頰流入脖子裡。此時若是有酒,他定要大醉三天三夜,逃避了五年,再次相見,卻還是無法淡然以對。
陸清萍已經再次回到了房間,他當然也聽到了,卻不敢再看了。他害怕了,今生今世,他第一次如此怕見到一個女孩。
“雨晨哥哥,我好想你”幾個字在他的心裡像是永遠不能磨滅的魔咒,越是努力不去想,這魔咒就將他鎖得越緊。在他的腦子裡、在他的心裡漸漸地蔓延到骨子裡。他終於承受不住,施展暗影逍遙步來到了陸家十裡開外的一處林子裡。
無情劍出,血雨晨閉上眼,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手中長劍,雪還在下,可是劍到之處,周身竟沒有一粒雪花能夠打在他的身上。地上的雪跟空中下著的雪竟被他舞劍的勁風帶著交融了起來,血雨晨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這雪花交融的速度隨之而漲,遠看就像是龍卷風一般將血雨晨包裹在中間。血雨晨一躍而起,揮劍直擊長天,那周身雪花隨之而起,彷彿地底沉睡許久的龍脈直沖天際。待其落地之時,竟像是流星雨般四散落下,煞是好看。但血雨晨已無心欣賞這一美景,更是無心許願。他的心再次平靜了下來。無意中竟創出這一套劍法,便取名為痴情劍法吧!血雨晨說道。
“啪啪啪,好一個痴情劍法。”一個聲音自林中傳來。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