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鵬聽到張氏的孫兒叫狗蛋的時候,竟然忍俊不禁起來。暗自思忖道:自己兒時常常聽村裡的老人們說,以前的人,都會為自己的後代起一個難聽的小名。說是給自己的後代起難聽的名字,將來好養活,今個兒,我這個穿越到古代的人,真是親眼驗證了老人們說的話。
“郎中,您請。”趙敏兒在聽到自己婆婆的介紹後,打量了一眼站在她對面,從外形上看上去有些面黃肌瘦的王鵬,雖然也懷疑他是否會行醫看病,但還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
接下來,王鵬就兩步並作三步地走到床榻前,有模有樣地把自己的食指放在了昏迷不醒的狗蛋兒的左手腕上,在聽了一番脈搏後,覺得沒有什麼異常。於是,他就裝模作樣地“望聞問切”了一番後,覺得這個看起來又三四歲年齡的小屁孩兒,就是普通的風熱型感冒而已。
“張大娘,您的孫兒狗蛋,渾身發汗,鼻流濁涕,口幹,舌苔薄黃,脈浮,這是典型的風熱病。我可以開個藥方子,你拿著我開的這個藥方去鎮上的藥鋪抓藥便是,保準藥到病除,不出二日,你家的這個寶貝大孫子就可以下床活蹦亂跳了。”王鵬自信慢慢地對張氏說道。
雖然張氏不認得字,但是,他家老頭子以前是村裡的私塾先生,家中還放著好幾年都不曾使用過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只是,當她家老頭子和兒子被徵了徭役後,便就把平時很礙眼的這些東西放起來了。張氏急急趕往東廂房,尋摸了好一番後,才拿來了筆墨紙硯來。
當張氏拿來沾滿一層薄薄塵土的筆墨紙硯並擺放在了西廂房的方桌上後,王鵬卻不敢上前動筆去寫,因為他雖然識得繁體的隸書和楷書字型,但是他從小就沒有好好地上過一趟美術課中的練習毛筆字,這可能是他這一代八零後人的通病。平時,他用慣了簽字筆,讓他手握毛筆揮毫潑墨,對於他來說,這步登天還難。但是,他要是不動筆的話,又沒有辦法開藥方子。此時的情形對王鵬這個假冒的郎中來說,是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了,且危在旦夕。
倘若王鵬真的操起毛筆寫字的話,肯定是會就此露出馬腳來。萬一要是被追問起來的話,他這個從一千多年後穿越而來的人,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想到這裡,王鵬不由地暗自為自己叫苦不疊起來。不過,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鵬眉頭一皺,計上心頭,終於想出法子來。
“張五爺,我由於這一夜一日都未曾進食,手上根本就沒有勁兒,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見多識廣,我來說,您老人家來寫如何?”王鵬趕緊以拿體力不支做擋箭牌,對張五爺說道。
“既然如此,那,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五爺在猶豫了片刻後,便頷首答應道。
“張五爺,請您在紙上寫:銀花9錢,連翹9錢,苦桔梗6錢,薄荷6錢,竹葉4錢,生甘草5錢,荊芥穗5錢,淡豆豉5錢,牛蒡子9錢,蘆根30錢。就這些。”王鵬看到張五爺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後,就趕緊立刻馬上地開啟內建在他腦袋裡的那個搜尋引擎,在搜了“風熱病中醫藥方”後,很快地彈出了數以萬計與之相關的搜尋條目來,在過濾了好幾條沒用的資訊後,終於搜出了這個中醫藥方來。大喜過望的他,便趕緊照本宣科地朗聲說起來。
當王鵬從張五爺有些顫抖的手中,接過藥方後,仔細的看了一遍,紀錄的跟他方才說的一一對應。而且,在看過張五爺的字跡後,王鵬由衷地暗自贊嘆道:這個濟水村的裡正真不是白當的,寫的毛筆字蒼勁有力,這要是擱在一千多年的現代,肯定是一副標價上萬的墨寶了。要是這樣說來的話,古代凡是能寫一手毛筆字的人,都可以被評選為當代大書法家的。
“張大娘,您就拿著我開的這個藥方子,趕緊去鎮上給狗蛋兒抓藥吧。不用抓太多,只需照著我開的這個方子上抓三副藥即可。”王鵬把張五爺寫就的墨寶遞給了張氏,囑咐說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鎮上為我的寶貝大孫子抓藥去。”張氏接過藥方後,轉身欲走道。
“婆婆,您,您快去快回。”趙敏兒在自己的婆婆轉身欲走之際,囁嚅著對張氏小聲道。
待張氏火急火燎地走出西廂房後,王鵬的肚子剛消停了小會兒後,這個當口又開始“咕咕”個不停地抗議起來。而這一切,都被近在咫尺的張五爺給看在眼裡,並記載到心裡去了。
“張家的兒媳婦啊,你,你快去給這位小兄弟做兩大碗麵條去,這個小兄弟為你家狗蛋兒看了病,他也不圖錢,你就賞給他一頓飽飯吧,他都餓了好些時候了。”張五爺在院落門外,就曉得了王鵬餓了很長時間,此時正好給狗蛋兒看完了病,便順水推舟地送了個人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