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只要他一變臉,周圍的人都要倒黴。
他深吸了口氣,決定不和這詭異的家夥計較,等明天再和他算賬,“你這次來常州府,真的只是為了探望明方大師?”
紀凜瞥了他一眼,一副懶得回答這麼弱智問題的表情。
周琅冷笑一聲,“難道就沒有和漕幫有什麼瓜葛?”
“那又如何?”
“……”
周琅繼續深吸了口氣,讓語氣緩和一些,“那個人……仍是想要置你於死地?”
紀凜這回終於笑了,他笑得頗為張揚,雙眸陰翳含煞,聲音冷酷,“誰死還不一定!”
聽到他的話,周琅吞嚥了口唾沫,小聲地道:“你千萬別沖動啊,若是……到時候你會身敗名裂,為天下人所不恥的。”不過想起現在這變臉的家夥啥壞事都幹得出來,指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那麼點名聲呢?
周琅頭皮發麻,欲言又止。
紀凜彈了彈先前被他碰過的衣袖,彷彿拂去了什麼髒東西,在周琅憋紅著臉想揍他一頓的憤怒中,轉身施施然地走了。
翌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兩艘大船平穩地行駛在江面上。
曲瀲將做了一半的繡帕放下,揉了揉眼睛,又伸了個懶腰,透過窗欞,可以看到外面兩岸青山如黛,陽光下的江水波光粼粼,偶爾可以看到躍出江面的魚,還有飛過江面的鳥,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寧靜安逸,彷彿昨夜的殺戮血腥不過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正失神間,便見碧春一臉忐忑地捧了一個小黑漆繪玉簪花的匣子進來。
“這是什麼?”曲瀲奇怪地問道。
碧春小聲地道:“這是紀公子讓人送來的東西,說是送給姑娘用的。”然後又瞥了她一眼,補充道:“送過來的是宮心姑娘,她正在外面候著。”
想來是在祝家時體會到宮心的厲害,碧春對她有些發悚,聲音裡也有幾分敬畏,覺得宮心這種丫鬟才是個合格的丫鬟,她遠遠不及的。
曲瀲臉色微凝,然後深吸了口氣,讓碧春將那小黑漆繪玉簪花的匣子呈過來,她親自開啟匣子,等看到裡面的東西時,臉色難看地用力合上。
那啪的聲音,驚得碧春縮了縮腦袋,覺得今天的姑娘火氣似乎很大。
或許是因為不待見紀公子?
曲瀲捧起那小匣子,就想推開窗欞將之丟到江裡,爾後想到了什麼,又坐了回來,只是看也不看那小匣子的東西,將它推過去給碧春,說道:“你將它還給宮心姑娘,就說我用不上這東西。”
等碧春領命而去後,曲瀲從鼻腔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