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她回了艙房後,仍是什麼也沒問。
曲瀲不禁伸出爪子在床沿邊撓了下。
她問不出口,怕自己若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姐姐那麼聰明,定會察覺到什麼。
就在她窩在床上種蘑菇時,碧夏端著一個紅漆描金的託盤進來,笑道:“姑娘,二小姐讓廚房做了安神湯,分別給太太和少爺那兒送過去了一份,讓你也喝一些,好壓壓驚。”
曲瀲聽後,很爽快地端起來喝了,她確實需要壓壓驚。
喝完了安神湯,曲瀲便詢問碧夏,“姐姐現在在哪裡?”
碧夏收好湯碗,笑道:“二小姐在客廳裡,徐管事正過來給二小姐彙報先前的事情呢,聽說先前水賊竟然趁夜色潛上船,幸虧有紀公子發覺不對勁帶他的侍衛過來檢視,將好幾個水賊都打落了水,方沒有讓水賊闖進船艙裡。咱們船上的侍衛和船員也沒有受什麼傷,就是有兩個船員不小心落了水,其他的都安好。”
碧夏語氣裡有著對紀凜的感激以及慶幸,碧春也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曲瀲有些心塞。
誠然碧夏說得不錯,當時多虧了紀凜趕過來,才沒有讓那些潛進船上的水賊摸進船艙,不然船艙裡一屋子老弱婦孺,可就要遭殃了。可是想起當時站在船舷上射箭殺人像穿白菜一樣簡單利索的少年,仍是有些不得勁。
曲瀲默默地躺下,拉過被子矇住臉。
她覺得自己需要再冷靜一下。
月色有些暗淡,混亂的江面很快恢複了平靜,江水向南流淌而去,很快便將浸透了鮮血的江水帶往南下,一陣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淡去。
踏著月色,紀凜回到了船艙裡。
剛進來,便見到穿著一襲染血袍子的周琅正皺著眉坐在那兒喝茶,見到他進來,一躍而起,大步走了過來。
“暄和!”周琅走近他,眉頭一直未松開過,問道:“你說奇不奇怪?哪裡來的水賊這般沒眼色,竟然連官船也敢打劫,莫不是想銀子想瘋了?”他一臉嘲諷的表情,“你說是吧?”
紀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越過他走了。
周琅愣了下,然後有些氣急敗壞地追上去,伸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卻不知那人如何動作的,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伸出的手便被人扭在了背後,身體朝下,雙膝跪在地上時,腰也被迫彎折,然後背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反應過來時,一條長腿已經踩在他的背上。
周琅:“……”
然後聽得那道清越的聲音道:“你何必明知故問?”
“……放開!”周琅咬牙切齒,“別又用這招,又不是我來招惹你了,難道你今晚殺得不痛快?小心嚇壞了曲家兩位妹妹!”
等背後的力道鬆了,周琅一躍而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間,一雙眼睛含怒帶怨地看向面前神色冷淡中透著不耐煩的少年,那囂張中帶著狠戾的模樣,哪裡是那個如玉的紀暄和?差點想淚奔回京。
特麼的這家夥又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