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閑談間,有個小丫頭怯怯懦懦地上前在宋炳易耳朵上嘀咕了幾句,末了宋炳易揮了揮手示意那丫頭下去,而後呵呵一笑道:“你且先去見見安然吧,這丫頭已經派人來催了,她倒是訊息靈通的很,你在這兒可是凳子都沒坐熱,咱們還沒說上兩句話呢。”
段謹之聞言尷尬笑道:“那……我便先去見見安然妹妹,晚上再來向伯父請安。”
“去吧!去吧!”宋炳易笑著揮了揮手,一副知無不盡,只是不言的樣子。
段謹之起身做了一揖後退了出來。想到要見安然他不禁深呼吸了口氣,心想“五年不見,不知道那丫頭可是長的變了樣子?”
段謹之才進後院兒,一個小丫頭在門口遠遠望見他,又驚又喜、手忙腳亂的掉頭便跑,準得是回去報信兒了,段謹之不由嘆了口氣道“許多年未見,這丫頭竟還是小孩子脾性。”
段謹之方欲抬手敲門,豈料門已經被嘩的一下子拉了開來。廳裡除了兩個笑的些許神秘的小丫頭,再不見旁人,段謹之些許躊躇立於門口不知作何言語,卻在此時,從裡裡屋走出一個姑娘,但見她一條水藍色及地長裙,腰間一抹雪白的白紗繫腰帶,頭頂盤一枚精緻的發髻,餘下的長發散漫的披在肩上,珠釵發飾不多,卻個個顯得極為精緻,尤其是那一物件牙白的耳環襯著頸間雪白的肌膚,俊俏的臉蛋兒,修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樑,一雙靈巧的眼睛含羞匆匆一瞥,嘴角掛著微笑微微上揚,一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朱唇開啟,欲言又止。雖然大致樣子還在,但經五年時間,眉眼都已長開,當年那個愛哭鼻子的小丫頭,儼然已出脫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極為漂亮明豔,段謹之一時也驚的不知如何言語。
“謹之哥哥,你來了?”安然開口一絲怯怯的,笑裡帶著些許嬌羞。
“恩,才到涇陽。安然長大了。”段謹之不由感慨“可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話一說完段謹之莫名覺得幾分尷尬。
“謹之哥哥,此番來涇陽,不知能留多久?”
“十日左右吧,蘇州還有事,父親命我早些回去。”
“哦…..”聲音裡有一絲難掩的失望。
“嗯…..父親說,讓我接宋伯伯和你一同回蘇州看看。”
“是嗎?”眼神頓時明亮了,而且語氣裡又有些未來及掩飾的喜悅。
“嗯!”段謹之點了點頭,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五年不見,眼前這個丫頭不和他打,不和他鬧,她變的文靜而知禮,他竟盲目的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了。
“謹之哥哥,你坐呀!”安然的話打斷了段謹之的恍惚。
安坐下來之後,段謹之一時無話,只得捧起了桌上丫頭新置的茶水連飲幾口來打發尷尬。
“謹之哥哥,你知道嗎?那年咱們種的紫藤蘿已經蔓延出好大一片。”安然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閃著明亮的光芒。
“是嗎?它們居然存活了?”段謹之也些許驚訝。
“嗯!還有水塘裡的那兩只烏龜,你現在肯定認不出它們了,個頭長的特別大,可眼睛還是小的跟綠豆似地。我們的逐風和霆素都已經老了,雖然它們跑不過我爹去年新買來的那五匹俊馬,不過它們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棒的。”
“哦!”
“後園裡的迎客松在你離開的那年因為凍雪壓折了一顆,雖然請了好多匠人,不過還是沒能救活,死掉了…….”安然的話語中透露著些許悲傷,彷彿死去的是他們極為交好的一個朋友。
兩人一搭一唱的聊著往事,一下子講不到盡頭,就好像那些兩小無猜的單純時日又重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