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下去路邊的小酒樓裡買了兩斤牛肉一壺酒,明日不用公差,喝多了醉上一夜也是無礙。
這個時候,冥府裡是沒有什麼人的,便是我師父也去了王婆那裡相親,於是我也不必遮遮掩掩,拎著牛肉和酒大搖大擺的就進了冥府。
“長靈,你回來了?”黑暗中,突然竄出一道白影。
我猛的一震, 頓時將酒水和牛肉藏到了身後,定睛一瞧,竟是雲喬那廝。
這家夥不回去歇著,跑來這裡嚇人作甚?
我頓時無名火起,怒道,“大晚上的,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咱都是鬼了,你還怕什麼晚上?”雲喬懶洋洋的說道,“你這是怎麼了?這樣大的火氣?”
“沒有,今日心裡有些不舒服?”我自然沒敢說實情,這樣的實情說出去誰信啊?雲喬還不得認為我有毛病!說不定還會認為我是畫本子看對了,對他産生了不軌意圖呢!
我這麼一說,雲喬也沒有多想,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道,“不舒服?為何不舒服?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別鬧,我真不舒服……”我斥他。
雲喬一看我是真的不太高興,立刻就正經了起來,一副知心大哥的口吻問我道,“怎的了?是不是冥王又剋扣你俸祿了?”我
“沒有,我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許是這幾日太繁忙,忙得焦頭爛額,有些焦慮了。”我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你看,這是什麼?”雲喬突然從袖子裡掏出一本畫摺子,低聲細語道,“早知你想瞧瞧冥王和李判官的故事,我特地抽空畫的,只此一本,別無分號!”
說著,雲喬將一本畫摺子塞到了我手裡, 笑得一貫的溫和,“那我走了,早點兒歇著,莫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每日有那樣多的事,若時時都焦慮,何曾忙得過來?”
“不行,我真得走了!”話說完,雲喬一溜煙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他消失在黑暗中,我腦子裡又不覺想起那張寫著血痕的面容,更是不覺想起那古月國神器沉硯筆認雲喬為主的事。
這一夜,我喝了許多酒,一夜天明,腦袋疼的厲害。
“蕭大人,鐘大人請你去陰陽司一趟……”
今日可是該歇息的,我師父一大清早的把我喊去做什麼?
我頭疼得厲害,卻不得不洗漱趕去陰陽司,平日裡休息日我師父都是忙著相親的,今日卻將我一併喊去,想來是有重要的事。
我立刻將自己淩亂的醉酒模樣收拾一通,弄得像個人樣了才匆匆出門。
走到那銅色大門前,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今日白清珧著了一身紫色官服,看起來正經嚴肅許多,卻也多了幾分莫名的妖冶 。
他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看起來健康極了。
踱著步子向我走來,“蕭大人,聽阿季說你不太舒服,可有請扁鵲大夫看過?”
“只是夜裡沒有睡好罷了,不必勞煩扁鵲大夫。”我避開他,冷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