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在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想明白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也質疑過,那時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處理人際關系方面的高手:“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要緊。羅傑,這是個多元化的時代,在你們那些同學的聊天過程中你會發現,一旦某個人露出了在某個領域的天賦,一定有某些不服的人直接扭轉話題的說道‘那你在其他方面怎麼樣,比如,什麼什麼什麼’,是嗎?這樣的聊天你不會忘記。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時代連衡量一個美女的身材都需要至少三種資料才能完成,那些混蛋憑什麼在你的單一弱項上否定和他們完全不相關的、你的人生?”
“周!我還不到18歲!”羅傑似乎聽到了一些敏感字眼,週末完全不在乎的說道:“已經不小了,你都敢喜歡夏洛特了,不是嗎?”
他叫了週末,還是叫的周,週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羅傑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小夥子,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機動車道,不然要人行道幹什麼?”
週末說服了自己嗎?
羅傑對此不願意承認,他必須承認的是,週末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同於蘭伯特,他沒告訴過自己‘你要怎麼樣,我希望你怎麼樣’,這個男人成功穿越了埋藏在自己心裡的雷區,毫發無傷也不曾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的闡述了觀點,同時,還送上了那麼不疼不癢卻能改變你些許看法的鼓勵。
他看著週末又拿起了筆,對方還開玩笑的說道:“想什麼呢,小夥子,要開始工作了。難道沒有獎杯就不需要工作麼?這又不是超級碗現場。”
“ok。”那輕松的勤奮會讓人不自覺的開始維護這種氛圍的持續性,你不想破壞這種輕松感。
姬斯蒂聽見這個單詞扭過頭看了羅傑一眼,她終於把視線從卡通片上挪了過來。像是根本無法相信羅傑在某一天和週末談話的時候言語之中不帶有任何對抗的意思。
羅傑發現了姬斯蒂的目光,事實上他是最先發現的自己。隨後才如小偷般看向周圍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發現,當看到姬斯蒂的眼神時,羅傑又恢複到了最初的緊繃狀態,在答應了週末和他一起對那件案子進行思考以後,慢慢起身道:“我去拿點水。”隨即徑直往茶水間走去。
“我等你啊。”週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參與到孩子們的尷尬之中。
他發現了一種樂趣,一種可以在別人的生命裡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樂趣,這同樣像是解決了一個難題。面對羅傑,從水土不服到讓其感覺恐懼、屈服,又到現在可以正常談話還時不時的送上一點心得,這個過程艱難到什麼地步週末心知肚明,可在這個過程中,同樣有自己在尤達發狂時讓他們先走的關心和羅傑於艾爾科夫家裡先和自己說了一句話打破僵局的讓步。孩子,永遠會敗給耐心,只是成年人不用拿耐心當成工具去對付孩子,你需要進入到他的世界裡。
看,週末又學會了一招。還是……現在才發現的。
“周。”
辦公室內的尼克喊了他一聲,轉回身,週末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俄羅斯人帶著其餘三個家夥踏入了反黑及緝毒科的大門。
那是刀鑿斧剁的一張臉。稜角分明的面頰和臉上代表斯文人的金絲邊眼鏡完全不匹配,那深邃的眼睛在眼鏡下並沒有被覆蓋,與那在任何環境下都不會改變的表情一起冷的如同石頭一般。週末深信,這個男人要是換上一身軍裝又或者只有冷血特工才會喜歡的黑皮手套,會比現在酷上十倍。
“古苛先生。”
週末很意外的將輪椅從自己的辦公桌內推到了公共辦公區的過道上:“你迷路了麼?報案的話樓下有接待處,當局在受理案情以後會透過我們的頭兒來分配人手,當然,在此之前,接待處的人員會先了解情況。不知道。我說的夠不夠詳細。”
“周先生。”
週末裝作很吃驚的說道:“對於你認識我這件事,我很驚訝。我是在這間辦公室裡的檔案中認識你的,因為每一分檔案裡都有你的照片。”
“你是個大明星。不是嗎?”古苛說出這句話的態度可不太友好,正襯託了下面那句話:“不過我覺得你可能不太理智,在惹了墨西哥人以後又來招惹我,周先生,你為什麼總是覺得麻煩不夠多呢?”
這是週末第一次在警探局內部面對一個黑幫大佬的威脅,只是他表現的和所有警察都不一樣,沒有憤怒、也不曾咆哮著回應,就是普通的放鬆身體靠在輪椅靠背上,撇撇嘴,笑了笑。他沒有表達出任何意圖,可整個表情都彷彿在說:“墨西哥人已經咬了我一口,我要是不咬你一口,會感覺虧得慌。誰讓墨西哥人藏的讓我找不到人,而你,是米國境內現階段和墨西哥人雙雄對立的公司掌權人呢?”
咔。
巴勃羅從自己的辦公室內走了出來,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看戲一樣用肩膀靠在門框上看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