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了口涼氣,才覺出味來,這話甚是熟悉,好像自己同那會臥床不起的夏初說過。
重印輕咳了一聲,看向夏初帶了絲狐疑:“這個時辰,你不都是在撫琴嗎?”
夏初近前兩步,將頭探到他面前,眼睛眯了眯。
“大師兄,我已經很久沒有撫琴了,你竟是不知嗎?”
她說完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圍聚的諸位師兄,五師兄千笙是個心思最剔透的人,電光火石間就反應了過來,觸及夏初目光之時就已坦然回道:“我們自然是知道的,想來大師兄應該施了黯音訣,才有此一問。”
餘下師兄紛紛附和的同時,內心感恩著千笙心地善良,順便將他們一併都給捎上了,只將這一罪,悉數扔給了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呢。”
“就是啊大師兄,雖然稱不上天籟,你也不該充耳不聞啊。”
“那可是咱們小十三親手撫的琴啊,你也太傷人了。”
他們雖然心裡懷著愧疚,但也絲毫不妨礙口中的數落。
夏初眸光一轉落回到重印身上,其他師兄在她背後朝著重印雙手合十,做出告罪之姿,重印嘴角抽了抽,終究是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他就多餘問吶……
“你怎麼不撫了呢?”
敖匡本欲落井下石,沒曾想,這一問提的恰到好處。
將一場血光之災消弭於無形,夏初原本滿面不爽的臉,突然嬌俏一紅,殺氣瞬消,還蕩著點春風,猶如窗外萬物復甦的景象。
慕白連續三月入她夢中,讓她甚至明辨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真。
可她對此的置喙並不影響她在夢中所學,這三四個月以來,不止劍術,各種武學均有所涉獵,就連晦澀的符咒,慕白也是耐心教導。
夏初從未想過,她本指著他教的引路符,居然是在夢中習會的。
琴棋書畫,被他一分為二,拋了後者還讓夏初暗自揣度,是不是往年持卷倚廊下,給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讓他覺得她博學古今已經無需指教。
至於棋嘛,她倒是用心學了學。
結果,還真讓她給悟出了一個道理。
下棋的時候,如果被對方所窘,便努力作出不介意狀,既然不能積極地給對方以苦痛,只好消極地減少對方的樂趣。
如果有機會使對方受窘,那當然無所不用其極。
只可惜,她其極盡施,也沒有這個機會讓慕白受窘過。
為此,夏初很是挫敗……
至於那首鳳求凰,慕白在堅持了三個多月後,面上的神情崩了條裂縫,那雙鳳目明亮清澈,卻又閃爍躲藏,籠著一層薄薄水霧看她,斟酌著,躊躇著,最後輕輕嘆了聲:“不要學了。”
夏初指尖一顫,斷了根弦。
只見他薄唇微抿,抿中帶笑:“我會彈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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